“飒——”
“飒——”
“飒——”
黑夜里不断传来人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声。
灰飞烟灭里,围剿正式开始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山崩,原本屏息凝神的影流众忍却是乱了阵脚。
很多人躲闪不及,干脆就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要不是劫还稳稳地坐在那个院子里。
恐怕光是这一下,就足以击溃整个影流军团了。
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这句话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
只是,还好。
堡垒的核心还坚挺地存在着。
所有人都朝着院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他们像是都得到了什么暗号一般,重新迅速没入了黑夜里。
黑夜里的脚步声还在不停地响起。
慎压低着自己的身体,终于第一个冲进了樱花谷里。
这个自己生长了二十多年,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又无比陌生的——
阔别了很多很多年的故地。
“父亲啊……”慎的眼睛微微泛红,他手起刀落,无比迅速地斩杀了一个骤然从阴影里跳出来的影流忍者。
我终于回来了啊。
想起当年自己连自己父亲的遗体都没有办法收拾,只能任由他曝尸在那个院子里,而为了所谓的留存火种狗一样的逃亡。
他的身形就忍不住越发暴烈激动了起来。
“嘶——”
“嘶——”
“嘶——”
更多的刀刃撕裂喉管的声音在黑暗里响了起来。
慎带领着那一支先锋部队,就像是一把尖刀一般深深插进了原本的樱花谷之内。
“撕拉——”又斩下一个人的脑袋。
慎毫不停留地踏过,眼神冷漠的像是一块黑铁。
不要……
阻挡我啊!!!
“铮——”
“噗——”
“叮——”
更加多的厮杀声从四面八方响彻了起来,在黑夜里。
这一场杀戮,将这个原本平静地夜晚渲染的这样躁动不安。
充满了,血的气息。
“血的气息啊……”劫坐在樱花之中深深吸气,他像是一点都不担心一般地端坐着。
而厮杀声。已经蔓延到了院子的门口。
“噗通——”又一个人倒下了,倒在院子的外面。
而粘连着血的脚步声,终于传到了院子的里面。
“你来了。”劫开口。终于打破了这个院子无比长久的死寂。
“我来了。”慎在院子门口停下,将沾着血的剑侧放着。任由着血液一点一点地击打在地面上。
空气里的血腥味一下子浓重了起来,浓重的……
就像是樱花开了。
“你父亲曾经死在这里。”劫忽然这样说。
“我知道。”慎点头应答。
到了真正面对这一生里的绝世宿敌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冷静地握着刀,冷静地呼吸,冷静地寻找机会。
“你知道他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劫也很冷静,或者说冷漠。他一直用一种无比冷的语调说着话,像是在宣读什么最终判决。
“什么?”慎努力让自己的每一块肌肉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自己无数次战败的对手,他输了那么多次了。
这一次。一定要赢。
“他说,放过慎。”劫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有些……嫉妒?
“……”慎沉默着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看。他对你多好。”劫又恢复了那副腔调,冷漠的像是个死人,“到了死都不忘记你,真是个好父亲,真叫我嫉妒。”
慎还是不说话。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两个身负血仇的男人,就那么相对着,无言。
是想起了曾经一起并肩的时光了吗?
“可我还是照做了,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劫顿了一下,又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我放过了你那么多次,我那么多次可以杀你,我都强行忍住了,可你,为什么老是……来找死?”
最后几个字劫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就像是咬着什么东西。
强忍着什么,忍得那么辛苦,忍得忍不住就想要杀人。
“因为……你杀了我父亲啊。”慎同样是那么像是咬着什么东西。
他也在忍耐啊,他也,忍不住就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啊。
“最后一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
“你说。”
“你把他葬在哪?”
“这里,你的脚下。”劫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四周围的那些樱花树,“他喜欢这里,他喜欢樱花,春天的时候,这里会开满樱花,他不会寂寞。”
“谢谢。”慎点头,握刀。
“别客气。”劫点头,闭眼。
下一刻。
冷风乍起。
慎猛然弓身,前冲。
整个人在暗影里化作了一道比暗影还要诡秘的弧线。
他出刀。
忍术。
奥义!影缚。
“嘭——”过快的刀刃在暗夜里冲出来,直接斩上了劫的身躯。
却在下一刻只是斩刀了一团虚影。
劫早已不在原地。
他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团虚影,整个人出现在了屋顶之上,冷冷地注视着击空了的慎,微微摇了摇头。
“慎,知道你为什么再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吗?你的刀上充满了杀气,愤怒,你想要杀我,你暴露了你的一切,除非你有一天学会了收敛你身上的那些多余的东西,否则……”
劫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