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千钧一发的时刻,手指和无比锋锐的剑尖发出了一声无比清脆的撞击声。
结结实实的撞击声。
无比真实的撞击声。
完全不同于剑穿刺空气,四周围的黑暗,以及自身嗡鸣发出来的撞击声。
艾瑞莉娅这一剑实在是……
太过于梦幻了。
对,也只有梦幻这个词才足以形容这一剑,其他的诸如传奇,巅峰,完美,可怕,史诗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剑。
她这一剑完全超脱了她平日里的那些招数,不再轻灵如飞天,也不再迅捷如晨风,她这一剑,只是专注。
无比专注。
无比的稳,慢。
就像是第一次拿剑。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剑,又无比的……出人意料。
空灵,空灵到……羚羊挂角。
明明是出手无比缓慢地一剑,却直接超脱了时光,空间,空气,直接,就那么穿刺到了伯纳姆的面前。
这样已经超脱了可怕,远在可怕之上的一剑,如果在之前的战场上,那么纵然强大如德莱厄斯也要横尸当场。
因为这已经是艾瑞莉娅毕生最精彩的一剑了。
她以后都或许再也到达不了这个高度。
所以这一剑,即便是强悍如伯纳姆,也不得不认真应对。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在那一把传世巨剑离他的头颅只有两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夹住了那一缕剑锋。
“锵——”又是一声无比清脆的碰撞声。
艾瑞莉娅持着那一把传世巨剑在伯纳姆的两指之间挣扎,她已经足够努力,足够专注了。
可是……
伯纳姆.达克威尔,他,实在是太强了。
强的,简直令人绝望。
即便是刺出了这样的一剑,用尽了全力。
也还是无法到达。
这世上的很多事,其实也是这样的。
“小姑娘。确实有你父亲当年的三分风采,可惜……”伯纳姆叹了口气,他将那一把剑夹得更紧,不让艾瑞莉娅动一分一毫。“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你的剑上执念太重了,执念有时候是利器,但有时候就是束缚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一个长辈悉心教导晚辈一般继续说:“如果你无法拜托你这种执念破而后立,那么,你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在剑道上再有寸进了,我劝你……”
“你不要劝我。”艾瑞莉娅却低声反驳了他,她抵着剑锋,一字一顿道。“我不要剑道,我只要他。”
最后一个他字出口,艾瑞莉娅剑上再用一分力,空气里再次响起了清脆的摩擦声。
“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啊……”伯纳姆像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他双指一扭。一瞬间,四周围的黑暗都朝着他涌动了过来。
一股强绝的气势在他的身后聚集,他像是只用了一个转念,就操控了整个世界。
艾瑞莉娅立刻就被那股气势压了下去,那一把巨剑再不能动分毫。
而伯纳姆还没有停息,他的手指,那两根架住了剑锋的手指还在持续地亮起由纯粹的黑暗组成的……光!!!
黑暗之光。
黑暗之光在他的指尖流淌。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一毫,却隐隐的像是蕴藏了整个世界的力量。
“虽然我答应过你父亲,不会杀他的后人,但……”伯纳姆忽然用一种很严肃地口吻说,“我必须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剑道的顶峰。”
“锵——”第三声清脆的撞击声,这一次,却是硬生生从伯纳姆的双指之间迸发出来的。
他一点一点的碾压着艾瑞莉娅那些仅剩的勇气和锐利。
一寸一寸的将她包裹在了绝大的黑暗里。
黑暗深沉。
剑锋如墨。
浓墨里,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
“吧嗒——”雨点击打在波多黎各的身上,击打在他身后的很多人的身上。将原本安静的雨幕像是硬生生拉扯开了一片巨大的涟漪。
他们已经从内城之中走出来了,十码。
波多黎各还是异常的小心,他并没有无比愚蠢地以一字型从内城撤退,那无疑是给均衡教派攻击他们的机会。
他走出十码,一个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
比较安全的距离。
然后开始整顿军队,让后来的士兵在他的身后列阵。
他必须谨慎小心,因为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那些躲在暗处的忍者。
忍者早已在街两边退的干干净净,庞大的雨幕下,已经完全看不清任何可能存在的忍者。
甚至于,连他们的杀气都早已洗干净。
但波多黎各还是得小心,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死存亡,他早已拥有了敏锐的嗅觉。
他深深地觉得不对劲,那种不对劲就像是……
就像……很多年前以前的那个夜晚,他坐那个命运的船舱里,不知下一刻的生死。
那种无助感啊……
“啪嗒——”雨还是在拼命地下。
天色越加地晦暗。
没有人说话,只有人们脚踩在被雨水浸润的石板的声音在微微作响。
气氛微妙。
无比微妙。
就仿佛是一万张已经上了弦的弓,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导致万箭齐发。
“啪嗒——”又一队士兵整顿完毕。
波多黎各缓缓上前了一步。
而就在他上前的那一刻,蒙奇紧跟他的步伐,他跨了一步,在雨里,和雨幕对面的某双眼睛交错而过。
然后,他把手按在了他的刀上,狠狠地,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