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地下三层。
这个终年散发着女巫药剂恶臭的城市连酒馆都带有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此刻易大师正坐在这间位于地下三层的破旧酒馆的角落里喝着一杯叫做“绿色噩梦”的酸味果酒。
酒馆里的灯光很暗,加上深处地下,几乎很难看到三码之外的东西,不过凭借着无极之道的强大洞察力,易大师还是轻易地发现了正在暗处窥视着自己的人。
十三个……易大师撇了撇嘴角,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了,他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每天只是吃饭修炼,偶尔出来喝一杯酒,而诺克萨斯人也早在他踏入诺克萨斯城门的那一刻发现了他,但是没有人敢于和他动手,这个曾经一剑破三千的男人是整个诺克萨斯军队的噩梦,所以在易大师这把可怕利剑挥动之前,双方一直保持着极度和平的状态。现在的情况就如同两个有着血仇的刀客对决,双方都已将刀拔出了三寸,逼人的杀意已经毫不掩藏,他们都知道生死只在一刀之间,所以没有人先出手,他们都在等着一个契机,一个大风起,长刀出鞘的机会。
“老实,说,你,真的,不应该,来。”易大师喝了一口“绿色噩梦”,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说,“索拉卡,说,我,这次,九死,无生。”
坐在他对面的严格来说并不是人,而是一只披着重甲的猴子,这只猴子当然就是那个煮茶看花来杀人的孙悟空,孙悟空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桌前,全然没有传闻的暴躁好动,那种安坐不动的样子反而有一份宝相庄严的味道,他的桌前也放有一杯酒,粉红色的,像极了桃花的颜色,他却没有动,听到易大师如此说,只是答:“昔年悟空落难时师傅救我,如今师傅有难,悟空便来尽一份绵薄之力。世间之事,本该如此。师傅不必再多言,不说九死无生,昔年悟空与天下为敌,十死无生亦不惧,何况如今。再者说,弟子杀心已起,止不住了。”
易大师看了一眼宝相庄严的孙悟空,半响后大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而后把杯子往破旧的木桌上重重放下,“好,好,好。”
易大师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震天,将整间酒馆的阴暗都逼退了三分,吓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探子以为易大师下一刻就要拔剑而起,都死死地抓住了腰间的刀,冷汗却止不住得流淌。
“我,易,为有,你,这样,一个,弟子,而,感到骄傲。”易大师抬手,有心理素质差些的探子已经忍不住拔刀,却没想到易大师只是说,“老板,烈火,之心。”
当烈火之心被端上那张破旧的木桌时,有些一直紧握着长刀全身紧绷的探子已经有些虚脱了。
“这杯酒,代表,死的勇气,和决心。”易大师举杯,酒未入口,烈火一般的气息已经在空气里涌动,“今次,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孙悟空举杯相撞,杀人的誓言大的让整个酒馆都听到了,所有的探子皆变色。
酒入豪肠。两个人尽皆大笑。此刻,杀心似烈火。两个人,欲敌天下。
酒尽,有忍不住的探子已经发疯似地举刀冲杀了过来,孙悟空斜了那人一眼,猴眼里满是冷冽的意味,手一抖,将空杯砸出瞬间将来人击倒在地。
剩余蠢蠢欲动的探子都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面面相觑,好像在等着谁先上。等到孙悟空拿起另一个酒杯,所有人抱头鼠窜。
孙悟空冷笑了一声,将酒杯放下,长吟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长刀将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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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着猩红烈焰的关系,陈森然的伤好的极快,只是两天的时间,就几乎已经看不出那些曾经被无数把刀剑砍过的痕迹,只留下一些淡淡的深红色印记。
而胸口的三相之力也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附着上去时那样撕心裂肺,好像已经整个和陈森然的身体合二为一一般。只是它虽然已经和自己体内的猩红烈焰形成了类似于血液循环一般的完整路线,陈森然对于如何操纵三相之力来获取猩红烈焰的力量却还是一头雾水,如今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凝聚火焰匕首更快更凝实,甚至可以凝聚出火焰长剑之外便没有别的了。
陈森然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走进了黑曜石图书馆的大门。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黑岩木大门,陈森然照例跟柜台后面的中年女人点头问好。这次中年女人却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看着陈森然。
“尊敬的夫人,早上好。”陈森然见对方在打量自己,只好更加得体地问候了一声。
“欢迎回来,年轻人。”中年女人看了陈森然半天,笑了笑,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甚荣幸。”陈森然也笑,对于这个不知名的中年女人的好意,他觉得意外地舒服。
中年女人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去看她的那本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完的,已经完全发卷发旧的书。
陈森然开始向图书馆内部走去,在取了一本《关于能量的运用本质》的书籍走向平时看书的座位时,他意外地发现瑞兹早就坐在了那里看书。
书仍旧是那本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浮士德》,瑞兹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但是陈森然知道他其实是在等自己。
“坐。”瑞兹头也不抬地翻着书,今天戴了一副老式眼睛的光头佬显得更加古怪。
陈森然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却没有先开口,他很想知道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