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战争学院里的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从除魔远征开始,就没有知道,拉利瓦什。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现在。
议会一败涂地。
眼看,陈森然就要兵临城下。
大陆各大势力,纷纷与议会保持距离。
战争学院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拉利瓦什,还是沉默,不语。
既没有召开任何的会议,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
战争学院,静默的犹如一潭死水。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可怕风暴,人人自危。
原本就已经人口锐减的战争学院,现在,更是引发了逃离狂潮。
但凡是有一点能力可以离开的,都已经举家迁离了这个即将爆炸的火山口。
一时间,战争学院,这一座昔日的大陆雄城,再不复往日繁华,在入夜后行走在从前的那些热闹的街巷,很容易,就会产生身在鬼蜮的错觉。
而拉利瓦什,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甚至还撤销了宵禁,也没有强制城内的人不准出城。
就像是,连他自己,都已经知道了,大势已去。
一种末世荒凉的气氛,居然就那么无比迅速而自然地布满了整个城池。
而讽刺的是,这种气氛在几天之前才刚刚在诺克萨斯肆意弥漫过。
所以说,世事无常啊。
“所以说,世事无常啊。”
破落的酒馆里。
只有两个人坐着。
在如今的这一座孤城里,还有兴致上酒馆的已经很少了。
还有兴致在这样的酒馆喝酒的,那就更是万中无一。
外面,就连在街道上巡逻的守卫。都变得稀薄起来。
这一座城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衰败。
也许下一刻。
它就会化作尘埃。
所以,还是及时行乐吧。
“喝酒。”贾克斯举起一杯刚刚从一桶废墟里找出来的木桶里倒出来的陈年红酒。示意他对面的卢锡安一起喝。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
连远处的那些街巷里的压抑着的男女的调笑声都销声匿迹。
实在是寂寞的可怕。
“还没想好吗?离开去报仇,还是流浪。”贾克斯饮下杯中酒。笑着看着对面迟迟不饮的男人。
他们其实不算朋友,也不算很熟。
只是,待在一起,喝过一段时间的酒。
所以,也就没必要说过多的关心的话。
“其实,从前,我无比想要报仇。”卢锡安端着那一杯酒,像是在思索。那个问题,“但最近,我又有些懈怠了,总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无奈,有些事情总是遥不可及。”
“要放弃吗?也好啊,其实找个安静的地方,不要再打打杀杀,找个普通的女人,好好过完下辈子,也挺好的。”贾克斯听了点点头。建议道。
“恩,是挺好的,我也这样想过。可是……”卢锡安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我总是,还想试试,哪怕是最后一次。”
“恩,是啊,再试试,就和我一样,就算是最后一次。”贾克斯又点头。他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要走了吗?”卢锡安抬头。
“恩。我的时间到了。”
贾克斯看看他,朝他虚虚地做了一个拥抱。最后说:“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在这个,末世的夜晚。
祝全世界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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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东境联军的行进速度无比迅捷。
在出了诺克萨斯进入议会的领地后,一路上可以说是一马平川。
在所有的精锐都尽数覆灭在了诺克萨斯的平原上以后。
已经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再来阻击陈森然他们。
因此,他们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完了大部分的路程。
到第四天清晨的时候。
战争学院的轮廓,已经遥遥在望。
那一座昔日的庞然怪兽,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依旧显示着它无比的森严和威武。
只是,那种浓郁不散的死气,却是再多的阳光也无法掩盖的。
死气,死气沉沉。
战争学院,已然是一座死城了。
那种死,是没有任何的人气在清晨的时候冲上云霄的死。
是没有过往商人奔走呼喊的死。
是码头上没有一艘泊船的死。
彻底的死。
这样的死城。
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在数月之前,还是这一片大陆上最繁华的城池。
除了,它的轮廓。
“终于是,到了啊。”陈森然骑在马上,遥望着这一座带给了他无数东西的城市。
从来都很能压制自己情绪的他,也不免地有些唏嘘。
因为,他马上,就要毁灭这座城市了。
“看起来,拉利瓦什是众叛亲离了啊。”崔斯特站在他的身边,很有些陈森然麾下第一人意味地指点江山。
陈森然却没有理他,只是持续地望着那座城池。
很久。
久到太阳开始缓缓向上爬升。
“动身吧。”陈森然忽然拍马,义无反顾。
于是整个东境联军也轰然启动,像是一头骤然苏醒的巨兽。
而战争学院。
刚刚苏醒的战争学院。
还并不知道,正有这样的一头怪兽,在朝着它轰然奔驰而来。
它还在沉睡,也许一睡不醒。
在这座可能睡不醒的城市的中央。
战争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