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公要留在辽东?”
听说毛承训不打算跟随大军撤退,朱慈惊愕之余,也有所心理准备。
在来此地之前,就得知毛承训的身体状况不佳,估计是因为晕船的原因,根本无力坐船长途远航。这也是毛家人大多跑回了浙江,而只有他们留在此地的原因。
朱慈想的是如果毛承训实在坐不了海船,最起码将其安置在朝鲜中,被扫平后的朝鲜至少应该比辽东安全的多,不过毛承训似乎连朝鲜也不愿意去。
在他决定充当内应,为朱慈献上镇江的时候,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低垂着头无不感伤的道。“草民身体不便远行,十余年来苟延残喘于鞑子之下,实在于心有愧。”
“与其在颠簸中困苦而亡,不如留于辽地,战死沙场……还望圣上成全。”
朱慈听后,看了眼身边的毛龙儿,见她也是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下,饶是朱慈做事向来果决,也难以下决定。
以至于默默地不知道该如何恢回复毛承训。
毛承训继续道。“家父含冤而死!如今承蒙圣上隆恩,沉冤得雪,承训图求见得家父,将此喜信报于忠魂!”
“只求圣上照料草民家人,则草民死亦足矣。”
十几年来,被病痛折磨的毛承训,也想开了,人总是要死,而他的念想都已经完成,现在基本没有任何的留恋。
毛承训潸然泪下,被朱慈亲自扶了起来。
即使是铁石心肠般的人物,也不禁被毛承训的执着所感动。
毛龙儿已经忍不住和自己的爹跪在一起相扶而哭。
至于朱慈,总感觉不那么好受,走出将军府,出门透气。
外面,有人来报。
“圣上,在城内的牢房里发现三个人。”
“三个人?”朱慈皱眉,如果只是三个普通的罪犯,都不用朱慈过问,手下的人直接帮他们超度升天。
显然是三个特别的人。
三个人很快被带了上来,两男一女,女的穿都穿着一身囚服,不过看起来都遭到过严刑拷打,遍体鳞伤。
被抬上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
“圣上……圣上……”红娘子,袁枢和戚宗明在见到朱慈后,哭成了泪人。
连日以来的折磨早已让他们对死都是一种渴望,先是被棒子俘虏,而后听说沈阳被破后,棒子不敢去沈阳,便将多余的水手杀害,只剩下他们三个有些身份的人,回交给佟六十手里。
本来都以为死定了的他们,如今在看到了明军将他们解救出来,那种激动的情绪,远不是其他人能够理解的。
“你们是李岩派来的?只剩你们三个了么?”朱慈看着被其他士兵架着抬不起身子的三个问道。
这么一问,三个老大人哭的更厉害了,原原本本的将他们率船队而来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哭诉给了朱慈。
朱慈默默的听着,大致上了解了目前的状况。
“圣上,臣等失船,陷于贼手,罪该万死。”
如今没了船,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接应朱慈返回山东,虽然被救,三个人亦是惶恐不安。
不过对于朱慈来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船是死的,人是活的,还能被困死不成?
“朝鲜无恩,数犯天颜,若不惩戒,大明颜面何在?传朕军令,聚集大小船只,不够伐木造筏,准备渡江,干他妈的棒子!”
顺便攻打朝鲜的想法,朱慈早就有了,只不过现在才正式的提了出来。
红娘子等人亲耳听到朱慈的话后,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圣上最后一句话有点……怪啊。
不但爆了粗口,并且还有一个陌生的名词,棒子?
棒子是什么意思?完全母鸡,不过阅读理解能力很强的袁枢,还是能够通过上下文间的语境得出,棒子肯定指的是朝鲜人。
但是为什么圣上会叫朝鲜人棒子?又是从什么样的典故里得来的,翻阅了脑海中各大典籍的袁枢,实在没有找到相应的出处。
圣上大才啊!懂的典故连他都不知道。
此时的朱慈,果决霸气,那浑身上下,都好似冒着璀璨的星光。
三个人都不得不倾服在这种光芒之下。
抬手灭闯贼,覆手破鞑寇,这才是真正能够拯救大明于危厄的帝王啊!
简直就是救世主的存在。
不服不行。
镇江城内,明军的粮草还算充足,所谓的充足,指的是,只要粮食够吃三天以上,那就不算事情。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镇江城南是水门,直通鸭绿江,能够渡海的大船都已经被佟六十毁掉,只剩下一些吃水较浅经不起风浪的小船,渡海做不到,但渡过并不算太宽的鸭绿江还是轻而易举。
加上明军将城内的木质房子都拆了造船,经过三天的时间,在江边已经聚集了数百艘小船。
五月二十一日,伤员先行,分批次渡江而去,主力军殿后,将剩余的木材,城中的火药,聚集在城中的要道之处,纵开一道道火墙,掩护最后的撤离。
当多尔衮闻讯赶来的时候,面对的是火光冲天的镇江城,大火之下,急忙扑灭,当他的人越过了火墙,却只看到明军已经是渡江而去,远远的似乎还能看到辽宁皇帝的身影。
多尔衮眼光微闪,辽宁皇帝果真是去了朝鲜,那么接下来……已经没了追击下去的必要,万一朝鲜人真的倒向明军,他的人无脑去追,无疑等于送菜。
在朝鲜内,辽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