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没说不让他娶妻,至少你也要问问他的意见。凌哥儿的性子不比梵哥儿,你说啥他都不反驳一句,就无条件的接受。凌哥儿在家的日子本来就少,若是你不问他的意见就做下决定,不怕他和你离了心?当初因为梵哥儿的婚事,让凌哥儿心里就不自在,你也该吸取一下教训。”
“可是母亲,是梵儿私自休妻,我……”
“水盈,你是做母亲的,就真的不了解你两个儿子的性格?”老夫人张开眼打断白氏的话,“梵儿是个什么性子,老身心里很清楚,既然他能休妻,而苏家没有半点风声,就说明是苏家的闺女做了理亏的事情,让苏家不敢声张,闺女被休也没理由来谴责咱们宫家,你身为太师府的夫人,就看不明白吗?”
“母亲……”
“咱们宫家现在已经因为表明站在太子身边,成为了其他皇子的靶子,你真的就要因为你的一厢情愿,让咱们宫家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看到白氏那不情愿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莫要让梵儿的悲剧,在凌儿身上重演,自从梵儿娶了苏家女这两年,你和他的关系你自己感觉不到?当然,老身也不是非要阻止你不可,若是你真的觉得这样是为了宫家好,老身是不会过问的,只是莫要后悔的好。”
白氏的表情一震,失神的看着老夫人,许久之后才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是,母亲,儿媳知错。”
“老身已经将宫府交到你的手上,水盈,别让老身失望。这天下的女子,有那个做丈夫的会独宠妻子几十年,就冲着这一点,你也该知足惜福。咱们家不求权倾朝野,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是,儿媳明白。”
“明白就好,你回去吧,老身要歇息一下。”老夫人困倦的挥挥手。
白氏站起身,冲着老夫人微微福身,道:“母亲,儿媳告退了。”
等白氏的脚步走远,老夫人抬手招呼江嬷嬷过来坐下。
江嬷嬷半边身子坐在绣墩上,接着白氏方才的力道,继续给老夫人捏腿。
“小姐,您也别太操心了,两位小少爷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虽说大少爷的婚事不如意,可是宁小姐确实是个好的。”虽然如今老夫人已经六旬有余,江九英依旧喜欢喊老夫人为小姐。
“九英,你就别替她说好话了,白氏是个有勇无谋的,整日就是想着让自己的丈夫能够权势熏天,若不是珏儿是个心性坚定的,宫府哪里会有如今的名望。可惜了,只看到眼前的,这两年随着梵哥儿和太子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就越来越野心勃勃。”
“小姐不放心,就多叮嘱夫人一些,免得铸下大错。”
“还是算了,老身如今也是土埋半截了,谁知道还有几年的活头啊,宫府是他们的,想怎样就怎样吧。好在白氏并不傻,若是心思不正,当初老身也不会答应她进门。”
“是啊,小姐您就在这里安心养老就好,不过奴婢也很期待着,二少爷能娶个什么样的二少夫人。”
老夫人抿唇笑了,“是啊,凌哥儿那孩子是个有主见的,以后的媳妇必定不是个俗的。”
“大少爷也很厉害,否则如何能与太子成为至交啊。”江嬷嬷安慰道。
“梵哥儿心中的事情太多,看着比凌哥儿懂事,却比凌哥儿更让老身担心啊。”那个孩子表面漫不经心,看似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反对,但是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祖母都看不透。
“小姐,您就放宽心吧,方才您不是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大少爷心思比谁都通透,您不用担心的。”
“哎,希望如此吧,自从赋闲在家,老爷子整日就是和那些老家伙下棋,我身边就只有你了。九英,难为你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当年可是小姐您让老爷从老鸨手中买下了奴婢,没有小姐,奴婢早不知道死在哪个乱葬岗了,小姐对奴婢有救命之恩,能陪在小姐身边,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呀,总是能让我心里舒坦。”
六月十六,是林春花大喜的日子。
果然是提前了两三个月,看来对方家的老太爷身子骨是真的不济了。
因为这一年多,林老驴家的条件真的好了太多太多,等林菀驾着庄子里的马车回到清河村的时候,天色也暗了下来。
因为两家的关系很好,姜梅花也回来帮忙了,因为他们家的房子小,几个婆子丫头都被安排在了老宅,毕竟那里都东西厢房六间,足够了。
晚上,林老驴家聚集了不少的姑娘,当林菀出现时,顿时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如今的林菀,早已经和从前不同了,一头时兴的少女小髻,上边别着几朵金色花钿,乌黑的发丝大部分柔顺的垂在背后,胸前两缕服帖的垂下,一张笑脸精致而清秀,虽你说倾国倾城,也称不上绝美,但是那种淡淡的神采,却让人面对她时有种相形见拙之感。上身是莹白色的百合缎袄,下身是同色系的襦裙,脚上一双白色绣喜鹊登梅的绣鞋,走动间,随着裙裾浮现,煞是好看。那一身的白色缎袄,在油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