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山坡上放眼望去,皆是贪婪似鬼的金吾卫官兵,皆是一群畜生。
吴长路目眦欲裂,状若魔神。
“我以忠义报大唐,大唐竟如此对我?”
今夜,大雪弥空,遮天蔽月!
今夜,血海深仇,奇冤难复!
今夜....
一个大唐老兵,在绝望中呐喊....反了!
“儿郎们!!”
“在!”
吴长路长刀一指。
“今夜...”
“我吴家儿郎,再不是大唐子民。”
“今夜!!”
“我吴长路对天起誓:杀鬼成魔!!不死....不休!”
“冲!!”
......
谁也想象不到,此时的吴长路是怎样的绝望。
谁也理解不了,他那不死不休的誓言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他不怕死!
他曾经愿为大唐而死,马革裹尸,亦无怨言。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大唐是家。他在战场上多拼一次命,家人亲族就能少流一滴血。
而今天,正是大唐的官军,把长刀举向了他的亲族;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大唐,抛弃了他这个老兵。
杀....
反!!
冲!!
只有冲过面前这些食人恶鬼,才能把吴家的根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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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谌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坳子里的喊啥之声一刻不停,他的心绪就一刻也不得安宁。
而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些山沟儿里的糙汉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居然分兵突围!?
一个赤膊汉子领着几十号人竟然猛冲而下,一路前突。
“截住他们,一定要截住他们!”
“今晚一只苍蝇也别想跑!!”
......
得了李谌将令,除了围村的一千兵卒,剩下的一千人尽数向吴长路那边冲杀过去。
几十......
对一千!!
老祖君站在山腰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同宗儿郎,顷刻间被潮水一般的官兵包围,像江海里的一叶孤舟,艰难地向着炭厂冲杀。
看着一个又一个吴家人倒下,祖君老泪纵横。
“我吴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不敢再看,绝然转身。只见身后,皆是老弱妇孺。
若吴长路那边不能成事,被彻底杀绝,那官军返身攻山,只需半刻,院中就再无活人了。
“呼.....”
老头儿深深地一个呼吸,从二叔伯手里接过火把,毫不犹豫地点着了自家屋宅。
“别怕,有老汉给你们引路,谁都丢不了!”
说完,老头儿平静的和大伙儿站在一处,缓缓淹没在火光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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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长路劈翻一个官兵,一回头,就见山腰上火光渐起,眨眼冲天。
“爹!!!”
一声长嚎,震彻夜空。
不敢悲痛,猛的回头,炭厂就在几十丈之外,而身边的兄弟也是不足二十。
“杀!!成败在此一举!!”
霎时间,还活着的吴家汉子一往无前地冲入了枪林刀海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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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谌此时也看见了山腰上的火光,登时大惊。
“快!把围山的人马扯回来,赶紧把东西抢出来!!”
他一眼就认出,着火之处正是那两万贯的所在。
一定要赶在火势失控之前把钱从那抢出来,否则,他这一夜可就白忙活了。
“城卫营呢?房州的城卫营呢!?”
“怎么还没到!?”
“回禀将军,刚到!!”
“营尉何在!?”
随着李谌的吼叫,只见走过来一个汉子。衣甲一看就不是金吾卫的人,乃房州城卫营的军头。
“末将魏大郎,见过李大将军。”
“少他妈扯没用的!”李谌哪有工夫和他客气。
“你,带着你的人,即刻参战。剿灭叛党,不得有误!”
魏大郎一皱眉头,却是未动半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魏大郎还是没动,而是躬身一礼,“且问李大将军,下山坳即为叛党,证据何在?”
“......”
“若无证据,将军为何刀兵相向?”
“......”
“就算吴氏乃叛党逆臣,将军身为左金吾卫大将军调得动京师禁军,可是我房州城卫,需山南道兵府军令,方可出战。”
“李将军似乎也没资格调动我等吧!?”
魏大郎就差没明说,老子不听你调遣了。
特么吴长路那是他们的老上司,更是对他魏大郎有知遇之恩。
没有吴长路,他魏大郎还就是城卫营里的一个小小伙长,哪里有今天?
是,金吾卫大将军确实是够大,可是荆湖汉子也是有血性的,来这儿杀人放火?再大也特么不好使!?天王老子也特么不行!!
魏大郎带着人来,不但不是来听李谌的将令的,而且还特么是来者不善。
“请李将军马上停止屠杀我房州百姓!否则,城卫营有必要出兵阻止,庇佑一方。”
“你!!”
把李谌气的啊,妈了个巴子,还反了你了!?
“好你个魏大郎?你要干什么?与吴长路一起谋反吗!?”
“李将军好大的官威啊!”
魏大郎眉头一挑,甚是不屑,“可惜,京城里吃你这一套,咱房州的军汉子可不尿你这一壶。”
“怎地?凭你一张嘴,我们就都成叛党了吗?”
“好啊!敢不敢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