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便皱眉:“有几分胜算呢?”
马文升道:“兵法有云,兵行险招,这本也无可厚非,毕竟,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收益。可陛下想过,既有如此大的风险,备倭卫,真能站稳脚跟吗?臣以为不然,想来,至多,只有两三成吧。”
弘治皇帝又看向张懋。
张懋心里说,臣习的是弓马,不是舟船之术啊,整个大明,也找不着几个擅水战的,大明才开海多久,陛下问臣,臣怎么答。
他觉得还是保守起见:“臣大抵也以为,只有两三成的胜算。”
弘治皇帝道:“接下来……”
某种程度而言,弘治皇帝对于朱厚照和方继藩,还是有一些信心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还能不信自己的女婿吗?
可是……一听马文升和张懋等人不确定的口吻,令弘治皇帝心又悬下了。
却在此时,有宦官匆匆而来:“陛下,太子和驸马都尉方继藩,回京了。”
“好啊!”弘治皇帝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本要说,回来的正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随即,又想到有外臣在此,还是不要让人看笑话。
便风淡云轻:“噢,他们回来了吗?让他们入宫觐见吧,朕许多日子不见他们,也甚为挂念。”
“奴婢遵旨。”
…………
马文升和张懋对视一眼,便都默不作声。
张懋道:“陛下若是召太子,臣等是否告退。”
弘治皇帝摆摆手:“不必,卿等在此备询吧。”
张懋显得无奈,索性留下。
片刻之后,朱厚照和方继藩便来了。
朱厚照拜倒:“儿臣见过父皇。”
方继藩道:“臣见过陛下,臣这几日,日日都在思念陛下,陛下平时谆谆教诲……”
弘治皇帝压压手:“你们二人,去了哪里?”
朱厚照尴尬道:“去了通州。”
弘治皇帝拉着脸:“堂堂太子,私自离京,前往通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你不知吗?去通州,所谓何事?”
“是……是……”
弘治皇帝脸色越来越冷,冷哼一声:“镇国府做了好大事啊,整个朝廷,都蒙在鼓里,你们呢,却是擅自调动兵马,意欲何为?怎么,翅膀硬了吗?”
朱厚照道:“儿臣乃是储君,这是儿臣该当做的事。”
弘治皇帝万万想不到,朱厚照竟会顶嘴:“至今,你还不认错?”
“那么你呢,方卿家,你认罪吗?”
方继藩心里想,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我又不傻。
方继藩义正言辞道:“陛下,臣有委屈。安南国,历来不服王土,妄自尊大,胆大妄为,这些事,中外皆知,臣读书时,这书上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陛下受命于天,乃是天子,这白纸,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可安南王,竟也自称为皇帝,陛下,这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啊。陛下难道不愤怒他们的行为吗?满朝文武,都是读过书的,学贯古今的大儒,更是不计其数,这个道理,他们比臣更明白,安南的事,他们难道没有耳闻?”
“可是……陛下啊,为何安南人耀武扬威了数十年,大家都学了书中的道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安南人,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他们犯了天下最大的忌讳。太子殿下,近来都在读书,读的书越多,越明白了事理,殿下一面读书,一面看着安南所发生的事,竟和书中说的不一样,敢问陛下,是书里所写的对呢,还是安南人对呢?现在太子按着书中所言的事去做,陛下竟责怪太子无礼,好吧,臣和太子,都认罪,怪只怪,太子和臣,太傻太天真,竟信了孔圣人和书中圣贤们的邪,听了他们的胡言乱语,臣……万死。”
…………
今天构思一下情节,不更了,明日开始,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