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沉声道:“那不明白的呢?”
贾琮垂下眼帘,轻声道:“不明白的,想以螳臂当车来阻碍国朝大势之行,这等糊涂人和糊涂家族,必将化为齑粉无疑。
家族想要长保富贵,就要看得清大势。看不清还不听劝,执迷不悟者,神仙难救。
他们若想怨恨我,那便去怨恨吧。
总不好为了几个糊涂的,就累的大家一起倒霉。”
贾母:“……”
老太太终于明白,她为何总是喜欢不起这个孙子了。
除却其母的缘故外,还有就是,这个孙子太得理不饶人了,虽说他的话有道理,却实让人下不来台,可气!
而且,也太清冷了些。
那么些世交老亲,都是几辈子的交情,说舍弃就舍弃!
许是幼时的遭遇,让他寡淡恩情……
愈是如是想,贾母心里越揪得慌。
她担心她死后,宝玉该怎么办……
正这时,却听贾琮看着王夫人身边的宝玉笑道:“宝玉,可想随我往南边走一遭,游学一番?此行先去金陵,再往姑苏,链二哥和林妹妹便在那处照顾姑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必大有进益。”
宝玉闻言,猛然抬头,一脸的惊喜,眼睛放光。
不过当目光看到贾琮身边的贾政盯着他时,全身瞬间僵硬,差点发了癔症……
贾琮对贾政笑道:“先生数次写信于侄儿,邀我往南边游学。然今侄儿身兼武职,怕难以再行文事。不如让宝玉、环儿、兰儿此次随我南下,寻入名师门下,得以教诲,也好早日成才。”
贾政闻言,登时心动。
他一直以为,贾琮能有今日成就,多亏了松禅公之教诲。
若宝玉、环儿和兰哥儿也能寻得名师,那……
见贾政意动,王夫人忙赔笑道:“老爷,宝玉身子不大好,哪里敢出远门?再说,老太太也不放心,必要牵肠挂肚……”
贾政闻言,看向贾母,隐隐劝谏道:“总要长进些进益些才好……”
贾母沉默了稍许,叹息一声道:“当年你和太太管教珠儿时,我何曾多过嘴?自家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珠儿啊……”
听贾母提起长子,贾政王夫人都变了脸色,王夫人更是啜泣出声,李纨也掉下泪来。
当年贾珠不就是因为一心求学,生生熬坏了身体,刚娶亲没二年就去了么。
贾政闻言,长叹一声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如此之难。
贾珠之死,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让他痛彻心扉……
见贾政面色悲戚,贾母则对贾琮道:“罢了,难为你有这份心就好,只是他们和你不同,没摔打过,经不起这些,再大些吧……让你二嫂子多准备些都中特产,送到南省世交老亲处,备厚一些,你也好说话些。去了金陵,往老宅处转转。荣宁街啊……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我还记得二门前有棵老桂树,也不知还活着没有……”
贾琮一一应下后,贾政道:“老太太还是再歇息歇息吧,仔细伤了神。”
贾母闻言,疲惫的睁开眼睛,看了贾政一眼,目光又落到他身旁的贾琮身上。
眉毛耷拉下来,心累……
不过好在,这个孙子马上又要离京了,想了想,贾母又叮嘱道:“再给玉儿带些衣裳过去吧,去了后劝着些,别哭的太狠……”
贾琮又应下,贾母便让众人散了。
贾政昨夜也没睡好,这会儿也倦了,便回了梦坡斋去歇息。
薛姨妈则同王夫人去了荣禧堂东厢说梯己话,王熙凤、李纨各有事要操持,只余贾家一干姊妹们。
贾琮见众人围着他瞧,便笑道:“我临走时叮嘱人在甬道处开个小门,也不知他们办了没,当不曾偷懒罢?”
宝玉笑道:“之前就听东边儿咚咚咚的响声,想来应是在扒墙,还唬了老太太一跳。”
一行人不约而同的往夹道方向走去,宝玉正说着,就见两个小身影咧着嘴,兴高采烈的从那边过来,口中相约天天去东府逛一遭。
不过转眼看到这边一大群人,登时站住了脚,可脸上还是绷不住的笑。
见这二人的笑脸,贾琮笑道:“必是门已妥当,走,一并去瞧瞧。往后你们有玩乐的地方了……”
……
ps:感谢无良野猫兄成为新盟,加更且容我缓缓,实在抱歉,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具体怎样先不说,负能量,等二十七号复查后再看,如果没有问题,连之前欠的章节,下个月肯定会还清,希望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