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堑在她澄净的眸光下忍不住的心口微微悸动了一下,她却已经轻轻开口:“我想要出去看陈升的演唱会,不想人跟着。”
她的口吻,让他的心也有点疼了起来,不自觉的就点了头:“那我帮你去拦的士。”
静知没有再拒绝,她的目的只是一个人出去,至于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拦着她。
见她没有拒绝,孟绍堑不由得心中一喜,和她一前一后向外走去,蜿蜒曲折的小径,就好似走不到尽头了一般,她没有再竖起一身的刺,也没有再用那样含着嫌恶的目光看他,只不过是这样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安静的一起走,孟绍堑就仿佛觉得自己满足的不得了。
拦了车子,他亲自开了车门小心翼翼扶她上去,又嘱咐了几句,静知没有理会,却也没有阻止,待他说完,她才吩咐司机开车,向举行演唱会的中心大剧院而去。
入场口却有些冷清,间或的会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拥而来,工作人员比对了入场券之后就会放行进入,静知拢了拢大衣站在有些萧瑟的冷风之中,她手中只有一张入场券,不知能不能进得去。
但她却迟迟不愿过去,她在等,等她幻想的奇迹出现。
他从来不会骗她,他曾经答应她,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陪她来看演唱会,他不会食言的!
天很冷,而天色渐渐的暗黑了下来,入场处越发冷清起来,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得有些突兀,走过身边幸福相拥的情侣,看到她都会好奇的投注过去一抹注视,但她纹丝不动,只是望着长不见尽头的街道。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剧场里响起歌声来,是陈升最经典的那一支onenig的旋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厚重,仿佛那些歌中苍凉的画面一瞬间就在眼前打开了一般,冷风瑟瑟的吹来,她渐渐清醒,面前的街道,有无数的行人,有无数的车辆,仿佛这世界依旧是热闹的充满生气的,但她却都看不到,她彼时的世界,不过是清廖的一曲悲鸣,怆痛的一支离歌。
静知终是回过神来,渐渐将目光收回来,她摸摸脸,原来痛苦到了极致,是根本没有眼泪。
她转过身子,一步一步,顶着冷风向入场处走去……将手中的入场券递过去,工作人员看了看,礼貌询问:“小姐,很抱歉,我们有规定的,必须要情侣双方各执一张入场券方才可以进去的……哎?小姐,您怎么了?”
工作人员受了惊吓一般退后一步,望着面前这个身材单薄长相秀丽的孕妇。
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她就哭成了这样?
“我很想进去……”静知不想落泪,但在听到那人说道“情侣双方”之时,她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崩了堤,“拜托你……他没有办法来了,他再也不可能来了……我只想完成他生前的心愿……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她哭的异常狼狈,蒙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哭的鼻子都塞住了声音嘶哑难听……周围几对小情侣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没有人见过一个三十岁的看起来优雅得体的女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样,没人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汹涌到这样的地步,但幸好,她的只言片语被人听懂,那个好心的工作人员跑到了一边自己的上司那里说了几句,再回来时,就收了她的入场券,有些同情的开口:“小姐,我们愿意为您破例一次,您请进吧……节哀顺变……”
静知木然的点头,沿着长长的通道向剧场内走去,好似马上就要开场了,乐队正在调音试音乐,但剧场里的上座率却并不算高,她在角落里捡了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抬眸怔怔望向四周,心中不由得感慨,不过是短短一年的光景,当初一起买票的那些情侣,当初一定都信誓旦旦的认为两个人一定可以一起来看演唱会,但谁又知道,感情的事最无法捉摸,世事最残酷就在于它的无常变迁。
她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安静的望着空旷巨大的舞台,安静的倾听着黑暗之中的声音,她骗自己他就在她的身边坐着,她骗自己他只是没有说话睡着了,她骗自己的把头微微的侧过去,假装靠在他的肩上,她骗自己的把手放在身边的座位上,好像是和他的握着。他不愿意陪她来看,那么,就她带着他来,他们总是在一起的,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纵然无法捕捉……但她就是知道,他一直都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陪着她。
忽然,观众席上响起了一片的欢呼,静知看到升降台缓缓升起来,却原来是陈升已经登台了。
他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只是明显觉出他的落寞和悲伤,她微微的偏过脸去,对着空无一人的身畔缓缓地笑,轻轻开口:“喂,绍霆……陈升出场了……你很喜欢的歌手喔……”
她希冀会有一个人突然的出现,握住她放在空气里的手,她希冀会有一个人突然的出现,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她希冀擦干眼泪就能看到一张温和俊美的笑颜,对着她展开手臂,叫她静知静知……我没有食言!
但回答她的只是冰冷的空气和远处的喧嚣……再也,触不到,碰不到了,连想都是奢侈!
吉他声低缓响起,他的第一支歌是很经典的《牡丹亭外》。
间奏的乐声一起,静知的眼泪就淌了下来,她像是虚脱了一样弯下了身子,把脸贴在他的衬衣上,她痛到撕心裂肺,但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