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王氏带着凤卿等人,以及二房的人一起坐了马车,带上了五六车的东西,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准备回沧州老家。
随行中并没有谢远樵、谢远槛和谢凤明三人。
谢远樵因为要安排好差事,谢凤英和谢远槛则是因为要参加秋闱举子的鹿鸣宴。考虑到女眷行车走得慢,所以先行一步,谢远樵等人第二天再赶来。
但这大约是一个流年不利的日子,也大概是出门的时候看错了黄历。
她们刚出了京城,行了不到半天的路,便在半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山匪。
哪些穿着黑衣蒙着面的山匪,高喊一声“打劫”,然后便一个接一个的从道路两旁的山林冒出来,熙熙攘攘的有近百号的人。
谢家随行自然有护卫的家丁的,只是跟那些训练有素的土匪比起来,却显得力量过于悬殊。
而那些土匪虽说是打劫,却好像对财物并不大敢兴趣,反而行动狠辣,下手毫不留情,分明是要取她们的性命一般。
凤卿和王氏等人一看这状况,自然赶着前面的家丁还能支撑一二,一家大小相携着往山林茂盛容易遮挡人的身影的地方走,在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找到了一个山洞藏在了里面,希望躲得了一时是一时。
此时大家都显得有些狼狈,不管是一向端庄娴仪的王氏和杭氏,仰或是凤卿、谢蕴湘等人,头上的珠钗掉的掉,发髻散的散。
杭氏和谢蕴心、谢凤良母子女三人抱在了一起,三人簌簌发抖。谢蕴绣躲在王氏身边,王氏的手则用力的抓着凤卿的手,虽然强自保持镇定,但凤卿仍然感觉她的手心一直在冒冷汗。而谢蕴月则恐惧的扯着杨姨娘的衣裳,谢凤明则扶着快要倒下的杨姨娘。
几人虽然害怕,但却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因为山外面,那些山匪分明在四处寻找她们。刚刚已经在她们跟前经过了一拨人,只是因为没有看到人,便又去了别处寻找。
绰绰约约的,陆陆续续还能听见外面灌木树枝划动哗啦的声音。
最先因为害怕受不了的是谢蕴湘,突然呜的一声哭了出来,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今天难道要死在这里。”
谢蕴心一边小声“嘘”着让她不要出声,一边压低了声音对谢蕴湘道:“六妹妹忍一忍,他们找一会见寻不到我们自然会走的。所以现在最好不好说话,免得将人引了过来。”
谢蕴湘却悲愤的道:“忍什么忍,有什么好忍的。看他们的样子,分明是找不到我们誓不罢休,难道临死了还要让我做个哑巴鬼。”
说着又愤恨的瞪着凤卿,像是恨毒了她一般的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把那些人引来的。”
杨姨娘听着不乐意了,反瞪了谢蕴湘一眼,怒道:“六小姐,你是怎么说话的。山匪打劫是意外,凭什么怨凤卿,你脑子秀逗了吧。”
谢蕴湘恨恨的哼着道:“大家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人看着训练有素,身手又好,哪里像是山匪。且山匪只会求财,我们明明将财务丢在那里了,若是真的山匪早就拉着东西走人了,为何还对我们穷追不舍。他们分明就是别人派来杀人的杀手。我们这里,谁会这么招人恨,只有你谢凤卿。”
又盯着什么凤命之人,我没看见你给家里带来了什么荣耀,只看见你给家里招来了一件件祸患。你就是个害人精,你个红颜祸水。”说着又哭了起来:“害得连我也要跟着你死在这里。”
王氏听她说话和哭听得有些烦躁,不耐烦又厌恶的瞪了谢蕴湘一眼,压着声音训斥道:“你给我安静点,你想把人都招来吗?你再发出声音,我就让人把你打晕扔出去。”
谢凤明目光阴沉的道:“她这么吵,迟早会害了我们一群人。我看现在就应该将她打晕扔出去,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将人引开。”说完便摩拳擦掌的从旁边搬了一块石头,那表情分明就是只要王氏一声令下他就马上动手的表情。
谢蕴湘狠狠的瞪了谢凤明一眼,但却不敢说话了,只是眼泪还是不断的流。
凤卿自然发觉了这些山匪不一般,分明是冲着她们的性命来的,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冲着她的性命来的。
但她们这样一直躲下去根本不行,那些人现在还没找到她们,只是因为他们对这一带的山林也不熟悉。但是他们人多,他们一直躲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找到她们的。
凤卿手冒着冷汗思索了一下,对王氏道:“母亲,这样下去不行,他们迟早会找到这个山洞的。她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出去引开他们,然后你们想办法找到云雀和飞燕,让她们去搬救兵。”
王氏转过头来看了凤卿一眼,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脸上露出几分犹豫来。
凤卿对她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谢蕴湘听着则是马上道:“对,对,你出去引开她们,既然人是你招来的,就应该你出去引开她们。”
杨姨娘扯着凤卿的衣袖,着急道:“不行不行,他们这么多人,你出去会死的。”
凤卿对她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大家就只能一块儿死在这里,姨娘想看到这样?”
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她,她露了面,他们便不会过多在意王氏等人,而会追着她走,这样才能给王氏等人留下活命的机会。
凤卿又握着杨姨娘的手道:“姨娘放心吧,我命硬,不会这么轻易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