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御史补充道:‘还有,仲大人办起案来,却比三法司、更有魄力’。
相当初,这二位御史,还曾参过刑部的黄侍郎,但每次都能被压下,没想到让仲逸最后给端掉了。
这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见时机差不多了,仲逸决定试探试探。
“二位大人过奖了,这茶本是仲某一个老友所赠,至于这差事嘛”。
略带遗憾,一声长叹,仲逸说道:‘承蒙圣上厚爱,我一个翰林,能被委以重任,只是这差事办的……,令人惭愧啊’。
“哦?仲大人此话何意?”。
那名御史不解道:‘听说,仲大人在与鞑靼军谈判时,义正言辞,扬我大明之威,何来一声长叹?’。
仲逸略顿一下,一脸惊讶道:“难道?二位大人最近没有听到一些传言吗?就是,关于太子太保仇鸾的?”。
仇鸾?
显然,同在京城,这二位御史,自是听过这个传言。只是初次见面,大家言语还是谨慎些。
二人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仲大人前些日子去大同,不就是核查仇鸾吗?’。
“正是”。
仲逸此言,几次一句------两个字,再无其他。
这时,一名御史用极谨慎的口吻道:“听说是,仇鸾贪墨了不少银子,听说,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而已,无非是彼此间,还不太信任而已。
这层窗户纸,还是要自己来捅破。
“俗话说,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其实,仇鸾所涉罪名,何止贪墨银两?”。
仲逸左右望望,二位御史显然对他的话,颇有兴趣。
“据仲某此次大同之行所查,仇鸾贪功冒进,讳败为胜,将败报说成捷报。掠夺百姓财物,与强盗无异。为能做上宣大总兵、平虏将军,向朝中有人贿送财物,无耻之徒”。
言罢,仲逸发出一声长叹,差点将上的茶杯打翻。
对一个翰林院的文官来说,这已是莫大的愤怒了。
“果真有此事?老朽还以为传言不可信,却不曾想到朝中果真有奸恶”。
两名御史几乎同时起身而立:“仲大人,朝廷自有法度,仲大人既插手此事,能否为我们提供罪证一二?否则,弹劾也没有力度”。
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尽管如此,仲逸却依旧面露难色道:“二位大人,都在朝中做事,想必你们知道:此事仲某不便出面,朝廷自有论断,圣上自有论断”。
“仇鸾之事,说了有些日子了,若圣上没有处置他的意思,这些留言早就被压下了”。
一名御史叹道:“如今,我们只能参他贪墨一事,至于与鞑靼的战事,圣上已嘉奖过他,怕是不好说”。
“仲某正是此意,就以此事为契机,多多联合其他同僚,共同来弹劾仇鸾。到时,其他罪证,怕是另外有人要站出来指证了”。
这种事儿,难就难在开头。
只要有人站出来弹劾,朝廷十有八九会查办一些人。
三人就此商议一番,两名御史果真经验丰富:有把握之事,话不说满,没把握,更是只字不提。
至于人证,他们自会收集。
“二位大人,为免有拉帮结派之嫌,大家不可在同一时间上折子,此外,不能众口一词,如此才更为可信”。
仲逸在这二人面前资历尚浅,只能建议道:‘这些,想必二位大人更清楚,仲某只是将心中所虑说出而已’。
嗯,仲大人所言甚是。
“拉帮结派、众口一词,自是不能做,身为御史,本就有纠察、正风之责。倒也能说的过去”。
那名老御史上前道:‘即便弹劾,重臣还要再议,尤其在内阁,有个更有分量的人物,站出来说话,那便再好不过了’。
言毕,二人便起身告辞。
都是明白人,不必再多言,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送走两御史后,仲逸再次回到屋中。此刻,那三国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好戏,就不看了吧?
眼下之事,还需筹划。
拉帮结派自是不许,但若是人少了,也不能成气候。
三法司中,都察院有这两位老御史,刑部有樊文予,大理寺再找一两个敢于直言者,也不是什么难事。
翰林院虽不及六部职权,但毕竟是自己所在的衙门,即便自己不出面,找两个同僚附议,也可为之。
至于内阁中,那个有分量的人物,只能找徐阶了。
徐阶身为内阁次辅,之前与他并无多少来往,要见这样的人物,只能找中间搭桥之人了。
而这个人,恐怕也只有袁若筠的父亲-----袁炜,最合适不过。
而袁炜本人,对弹劾仇鸾的态度,也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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