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鸾苦苦哀求:“帮我屋里点上灯,就是常用的那种灯,我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
仲逸嘴角微微一扬:“不想死,就再想想,你是如何向严士蕃贿送财物的?你与严氏还有什么勾当?”。
“慢慢想去吧,若是你能将严氏的罪证指出来,让那些火苗去找他们,哼……”。
不知何时,大门再次被闭上,仲逸也早已离去。
小院依旧那般安静,仇鸾却六神无主、似有恍惚。
不过,此刻,他脑海中一直在徘徊几个字:鬼火、不想死、严氏父子。
………………
回到仲府,仲逸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
更衣、洗漱,洗的那叫一个舒服。
鬼火自然不会有。
不过,祛祛晦气,倒是真的。
“想不到,咱们堂堂的翰林院六品侍读,竟如此胆小?”。
仲姝已备好饭菜,见仲逸洗的白白净净,不由会心一笑。
“师姐,不说这事,若不出意外,不久会传出这样一条消息来:仇鸾,忧惧而死”。
仲逸叹道:‘他罪有应得,不过,若能将严氏供出,也算是我不虚此行了’。
仲姝夹起一块肉片:“来张嘴,多吃点,说一天,还不累?”。
仲逸轻轻一推,精神满满道:“有师姐在,我永远不觉累……”。
咯咯咯,温暖小屋、静静月色,一片祥和。
多么温馨的一桌晚饭。
……
“有人在敲门?”。
仲姝向外望去:“晚饭时候来府上,定是蠡县那些故交,总不至于是袁若筠吧?”。
仲逸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才走几步,便听出声音。
师姐说的没错:是蠡县的故交------樊文予与李序南。
“二位兄弟,请进吧……”。
“什么?你要去榆林府做同知?正五品,还一年”。
刚进门,李序南便向仲逸说了这样一个消息。
仲逸不解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一千两银子的事?不是都解决了吗?”。
一旁的樊文予,却没有这么大反应,干脆自己动手倒起茶水来。
不用说,来的时候,李序南已将这个消息告知他。
“哎呀,我说两位兄弟,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
樊文予不以为然道:“知府衙门的同知,无定员、非标配。再说,你只是呆一年,西北虽风沙大,但毕竟六品升五品,一年后再回户部,你也就是五品郎中了”。
樊文予指着仲逸:“我与李兄,都是五品了,你这个正六品的侍读,也要抓紧啦”。
被樊文予这么一说,仲逸才缓过神来:“不不不,兄弟我对这个六品侍读,满意的不得了,愿紧紧跟在二位兄长之后”。
哈哈哈……
他们那里知道,仲逸心中的所想:却是另外一件事。
当初外叔公就曾说过,严氏在榆林府插手煤矿,后来到了刑部大牢后,又遇到大理寺的倪庚辉,再次提到榆林府之事。
上次面圣时,仲逸就曾向朱厚熜请旨:想到榆林府走走。说是为了更好的了解民情。
同时,榆林府与鞑靼据毗邻,还能了解军情。
朱厚熜没有当面准允,但也没有拒绝。
李序南要去榆林府,正好可以帮上大忙。
如今看来,一定是因为李序南在户部,那被人栽赃的一千两银子之事,以兵部郎中严磬、户部郎中赵谨,以及他们身后的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戎一昶的能量。
要办成此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李序南由户部六品主事,升为知府衙门五品同知,或许正是为掩人耳目:毕竟,他是高升了,总没有人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整他吧?
至于一年之后,李序南再回户部,还要当五品郎中,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榆林府远在西北,天高皇帝远,这一年的时间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比如,李序南若办差出了什么差错。比如,他突然发生‘意外’------被人暗杀。
或许,这也正是严磬等人设法将李序南,调离京城的缘故吧?
这种事,一般不会立即发生:想必,李序南刚去榆林府时,不会有什么障碍。但越到后面,就越不好说了。
仲逸暗暗道:看来,我也要尽快安排西北之行了。
“说了半天,李兄何时启程?”。
如此一问,李序南一脸苦笑:“年后,年后就走”。
樊文予再次打趣道:“年后好啊,正好赶上明日的朝廷盛宴”。
盛宴?
对啊,明日就是朝廷的------盛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