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似乎在图纸中见过,看上去大了许多”。
林宗武见仲逸从包袱里取出一堆东西,捣鼓了半天,不由的好奇起来。
“这叫望远镜,可以看得很远,新式的……”。
仲逸望望四周,大青石边上石块垒起,穿过中间石孔,刚好可瞭望远处,而不至于被发现。
“这望远镜,新式的?可以望到京城吗?”。
林宗武立刻走上前来,对着镜筒,一只眼睛凑了上去。
这是一幅组装的望远镜。
当初,仲逸与唐小丫曾商议过:经过组装拆卸,既可携带方便,效果也能强化。
如此新鲜玩意,一旁的仲姝却撇撇嘴,继续观海赏景:我在京城时就看过啦,远处酒楼、茶馆店小二所端盘中摆放的酒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宗武那里顾得上这些?
此刻,在他眼里只有倭贼,何来酒菜?“哇,真的看到了,海面上巡视的船只,是戚将军的属下”。
“这么远都能看到?”,宗武眼睛离开镜筒,立刻不见了船只。
仲逸上前再次调试一番,向师兄解释道:“远望效果,与你眼力有关,与所看物体大小有关,也与海平面的空气有关,光照和雾气,黄昏与清晨,大有不同”。
“好”,宗武紧紧将望远镜攥在手中,一脸的兴奋:“有了这东西,倭贼若想突然登岸,就没那么容易啦,我们可做提前准备”。
如此一说,仲逸却连连摇头:若果真那样,当初离京时,早就给你了。
有外力相助,自会事半功倍,但外力毕竟是外力,就拿这个望远镜来说,所看的范围有限,且受制于多方因素,一旦形成依赖,反而会松懈,以至于轻敌。
若要真正发挥作用,还须熟悉海域环境的兵士实地探查,相互配合才行。
当然,这都是后话。
仲逸见师兄的心思还是在战事上,只得再点他一下:“倭贼自是要对付的,不过,我们再抗倭的同时,还能做另外一件事儿”。
兵部郎中严磬?
在京城时,早已查到,严磬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戎一昶的心腹之一,而江浙境内驻军归左军都督府管。
若浙江都司、卫所的将士所用兵器装备有差错,定是背后另有其人。
不是左军都督府,就是兵部。
此次南下前来浙江的,既有正二品的左军都督府佥事,也有正三品的兵部侍郎,严磬只不过是马前卒而已。
“这个简单,兵部不是来查兵器装备的事儿吗?我们就从这里入手……”。
林宗武笑道:“此事,我回营后就开始准备”。
……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一件与战事无关,却与凌云山密切相关的事儿。
“关于戎一昶和那个叫吴风的,就是为窃取师父兵书那贼人,你们多虑了,其实,完全不用师妹从京城跑这么远”。
宗武笑道:‘在千户所,师妹有自己独立住处,饭菜由专人伺候,这到底是谁保护谁?我还得保护她的安危呢’。
这么一说,仲姝立刻乐了:‘那正好,明日我便化作一个书生,专司保护翰林院仲侍读去了’。
“看看,有了夫君,就不管我这个可怜的师兄了……”。
原本在京城时,仲逸确曾担心过有人对师兄不利,但到了浙江之后,他才发现:军营部署如此严密,且眼下战事结果不明,即便有人想通过师兄来找到凌云山、找到师父,也绝不会立刻动手。
更不会在这里动手。
“如果吴风再带高手前来,也定会在师兄回京的路上动手,这样一来,师兄才可心无旁骛的回凌云山,如今抗倭战事未结,一旦师兄出了意外,必会惊动戚继光,更回不了凌云山”。
仲逸双眉紧皱,不由的盘算道:“如果是这样,他们会在当地驻军中找一些心腹,盯着师兄的一举一动。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少了些什么?一时却说不上来”。
林宗武本就不屑那个叫吴风的‘高手’,上次他与师妹合力,断其一臂后,就更不将此人放在眼里。
更何况,英勇千户所这么多兄弟在,还怕他区区的蟊贼?
“既然师弟有所担心,师妹暂时留下即可,我们师兄妹三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林宗武特意说道:“这幅望远镜必须要留给我,师妹的安危也包在我身上,除掉严磬更是易如反掌,这些都不劳你操心,做好你翰林院侍读、监军的随从协理的差事……”。
仲逸笑道:‘既是如此,那还要我作甚?’。
这时,连一旁的仲姝都看出师兄的心思:“你呀,只要找到倭贼主力就行,无论浙江还是福建,师兄早就想与这帮人一决高下了”。
呵呵,这暴脾气。
“你们千户所只是来浙江助战,战事阵前由戚将军暂时调遣,若要南下福建,没有旨意,谁能调动?”。
仲逸指着远处巡视的将士说道:“不仅你们千户所,戚将军所率的戚家军,没有朝廷调令,同样出不了浙江,更不用说福建了”。
身为千户所的千户,这个道理,宗武自然再明白不过。
不过,他却有不同的看法:“之所以没有南下的调令,说明朝廷还是在犹豫,万一移兵南下福建,倭贼又从浙江沿海一带登陆呢?”。
仲姝从宗武手中拿过望远镜,眼睛盯着镜筒,却慢慢说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之策:浙江沿海的驻军原地不动,福建海防加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