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福州沿海一带,小北口方向,一通猛烈的火炮声,终于打破夜色的
至此,备战多日,终觅得倭贼主力,军中那份松懈与轻松,也该停了。
除陶家庄方向外,小北口一带是通往福州城的另外一条主道,倭贼选择在此处登岸,意欲非常明显:目的是福州城。
确切的说,是福州城外临时堆放的粮饷,还有城中百姓正准备移送出城的金银细软、珠宝、瓷器、玉石、丝绸等等。
来犯小北口的这支倭贼,头领名叫井上三郎,所率倭贼达万人。
此战,倭贼蓄谋已久,攻势异常凶猛,沿岸防守的大明将士奋力抵抗,奈何寡不敌众。
看样子,用不了多时,防线就会被倭贼攻破。
月色之下,火炮将海岸照的通明,轰鸣之下,似乎都能听到倭贼狂妄的笑声。
……
驻军大营,俞大猷。
“弟兄们,据沿岸将士来报:小北口方向的倭贼兵力过万,立刻调拨五千精兵前往助战,务必死守,万不得让倭贼登岸”。
俞大猷军令一出,数名将领立刻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五千兵马径直出了大营。
夜色中,留下的是一道隐隐的担忧。
“俞将军,看样子,倭贼主力不止一万,我军五千兵力,如何能抵挡?”。
营帐中,剩余议事的将领,立刻建议:再派兵力增援。
哎……,俞大猷一声长叹:“本将何尝不知,但戚将军已率戚家军去了浙江,军中其余兵力大多分布在沿岸线一带,一时半会,岂能调的过来?”。
“沿海岸各个关口防守的将士,千万不能抽调回来,否则,倭贼一旦选择其他地方登岸,如何抵挡?”。
众人正在议事,却见仲逸走了进来,身为监军协理,他自然可以参与议事,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俞大猷猛地站了起来,他顺手将仲逸推到木椅之上。
“仲侍读,你来的正好,大营就交给你了”。
俞大猷立刻向众人吩咐道:“再抽调一千精兵,由本将亲自率领,前往小北口助战……”。
木椅之上,仲逸如坐针毡,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愿意:“不行不行,俞将军,下官从未带过兵,岂能守大营?”。
俞大猷脱口而出:‘可是,你是朝廷委派的监军协理啊,本将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两军阵前,你就不要去了’。
监军协理一下子变成了守营‘将军’,这位翰林院的侍读,确实吃惊不小。
“这是军令,军情万急,仲侍读万不可推辞”。
俞大猷微微笑道:“放心,本将给你留守五千兵马,五个千户所的千户,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此言一出,仲逸更坐不住了:‘下官只是个六品,岂能让正五品的千户保护?’。
“得令”,一旁的五名千户立刻领命。
这架势,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仲逸一番挣扎,终归于重重点点头:“下官领命”。
驻军大营,俞大猷一身戎装,身后一千将士严阵以待。
“出发,直奔小北口方向”。
……
“仲大人,大营留守的只有五千之余兵力,当如何部署?”。
来福建这些日子,都在大营出入,这五名千户对仲逸并不陌生,如今又有俞大猷的军令,自然不敢怠慢。
背对着众人,仲逸心中再次盘算着计划的每个细节,生怕有半点闪失。
“从白日里换防的将士中抽出五百人,例行巡逻,每个营房留灯,一切照旧”。
仲逸缓缓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道:“此外,挑选十名身手最为敏捷的兄弟,要绝对可靠,前来待命”。
这……
众千户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不由的上前一步道:“仲大人,那其他人呢?”。
仲逸毫不含糊的说道:“其他人,全部睡觉”。
睡觉?四千五百多人,全部睡觉?
仲逸竟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若那位兄弟胃大,可以去伙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千户们犹豫片刻,还是齐声应道:“遵命”。
这都是俞大猷带兵有方,否则,这样的命令,恐怕早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片刻之后,仲姝走了进来。
……
小北口、海岸。
连同之前的五千兵力,俞大猷所率一千兵马,全部抵达。
火炮的攻势小了许多,不过沿岸炮台大多已被摧毁,剩余的受损严重,已很难发挥作用。
看样子,倭贼即将登岸,正面厮杀一触即发。
“众将士们,我们兵力有限,倭贼登岸,切不可正面迎敌,耗其锐气”。
俞大猷大喊一声:“我们的任务是守住福州城,必要的时候,后撤三十里”。
将领们目光齐刷刷望来,他们确定没有听错:之前,还是死守海岸,绝不能让倭贼登岸。
“得令”,喊声震天响。
后撤三十里,就是一大块空地,两侧都是高山密林。
…………
陶家庄方向,沿岸一带。
海面上,一条小船快速飘来,直奔远处的大船。
两条船连在一起,一个神色匆匆的黑影走了上来。
“小北口即将攻破,大明将士放弃炮台,正在后撤,苗风就在军中,带路……”。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大奎,被仲逸处罚后,准备赚笔银子就离开军中的小旗。
“俞大猷呢?他久经沙场,忠勇异常,岂会轻言撤军?”。
那名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