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仲逸在石成等人指引下,匆匆向宫中走去。
今晚,又有多少人难眠?
“仲兄弟,记住,这是你最为难得的一次机会,圣上怕是……”。
石成令随从前面带路,自己则趁机与仲逸交谈两句。
“石大哥,方才人多,难以启齿,现在,务必要给我说句准话”。
仲逸压低声音道:“你说,圣上龙体欠佳,召我一个小小的六品翰林,做什么?”。
呵呵,石成不由淡然一笑:“兄弟,你想多啦?”。
想多啦?
仲逸一脸的不解:我怎么就想多啦?这不明摆者吗?
“马就到,说话多有不便,记住:可千万抓住机会啊”。
石成再次叮嘱道:“今晚,你可不能再使性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多说一个字”。
嗯嗯,仲逸连连点头,想再多问一句,却见前面有人走上前来。
“大人,到了”。
随从说了一句,顺势做出一个指引手势。
一名内侍太监迎了上来:“仲大人,搜身”。
搜身?这是什么话?
进宫面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初次听说要搜身。
“是”,石成将兵器交于随从,缓缓举起双手,同时向仲逸点点头。
我一个翰林院的侍读,能拿什么兵器?
搜就搜吧,眼前两个太监,仲逸之前是见过的,他们是掌司礼监事、督东厂黄锦的属下。
“二位大人,这边请”。
被搜完身,仲逸与石成便向里走去。
“请稍后,万岁正在圣训,之后再传唤你们”。
说话的太监,仲逸之前也是见过的,只是不熟而已。
“刘公公,里边的是……?”。
看来,石成与他还是比较熟悉,不过,说话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
“王爷、王妃、世子们,都见过啦,内阁各位大人,六部九卿主官,也见过啦,五军都督府都督、锦衣卫指挥使刚结束,此刻,黄公公他们几个正着说话呢”。
看来,这个太监与石成简直是过命的交情啊,连这些话都说了。
仅此几句,仲逸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自己才被传唤进来,该见的,都见过啦。
想想也是,这样,反倒正常了。
望望眼前的太监,再看看一旁的石成,仲逸原本想问一句:英勇千户所呢?林千户有没有进去过?
转眼一想,还是算了吧,这种地方,说话没个深浅,是要出人命的。
……
“石成,自从到锦衣卫,差事干的还算称职,北镇抚司责任重大,日后办差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朕要重罚”。
等了半天,没有见到皇帝,却见黄锦走了出来,他带的是皇帝的口谕。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石成即将要升迁,只是这个赏赐,将会由下一个皇帝来宣布,如此即可显示新君恩德,以便臣子们更好的效忠朝廷。
“遵旨”,石成或许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回应了一声,他便施礼告辞,缓缓退了出去。
仲逸心中暗暗叹道:石成身为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深得皇帝信任,那自己这个出入仕途,还未站稳脚跟的小翰林,又会面临怎样的抉择?
“仲侍读,本督只想说一句:能不说的,千万不要说,你应着便是,圣上龙体比什么都重要,千万不能太久……”。
黄锦对仲逸可算是再熟悉不过了,每次面圣都超过预定时间,每次都能有个好结果。
这次,可真不行啦。
仲逸一脸的无奈:这,能由我决定吗?圣上想说,我总不能起身告辞吧?
“黄公公提醒的是,下官谨记在心”。
跟在黄锦身后,仲逸还得违心的说这么一句。
黄锦这人不错,对自己也算是有恩,眼下如此提醒,也确实是因为朱厚熜身体虚弱,不能说话太多。
“大伴,你先出去,有事,朕自会传唤你”。
仲逸还未来得及施礼,却见朱厚熜先开口了。
听这声音,身子骨还算可以,至少比想象的要好一些。
“万岁,这?……,还是让奴才伺候在身边吧”。
黄锦简直要哭了,他跪拜道:“奴才见不到万岁,可不行啊……”。
朕知道你忠心,很小的时候,你就跟着朕,你心里想什么,朕也很清楚。
朱厚熜继续道:“不妨事的,就一会的功夫,朕自会传唤你,朕的身边,怎么能少了你这个大伴呢?”。
“遵旨”。
黄锦缓缓站立起来,才走一步,不由得回过头:“万岁,有事,千万要记得喊一声奴才,奴才就在门外,寸步不离”。
朱厚熜微微点点头,黄锦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
“坐下吧,靠近一点,朕听不太清”。
朱厚熜坐了起来,竟然还不忘招呼着仲逸,这幅场景,一如当初二人经常在一起说说话,就像一个老者与年轻人的对话。
“仲侍读啊,给朕说说,来京城之前,你都在干什么?为何想着要开个当铺?又为何要捐纳入仕到翰林院?你与严家,之前有仇吗?”。
类似的问题,好像之前说过,只是当时仲逸只是按照吏部的登记所说:祖籍山东济南府,之前也读过些书,后来做买卖,到京城开过当铺,捐纳入的国子监,后来考中到翰林院。
至于为何要到翰林院,当初,仲逸也说的很清楚:是朝廷安排,先是做了翰林院庶吉士,后来做了编修,这些都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