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那是什么?”。
鞑靼军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循声望去,不由的瞪大眼睛,胯下的马儿,也渐渐放缓了速度。
大明七千人的队形,整齐有序、严阵以待,一名传令军士向负责押送的将领说着什么,再将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中,之后便跨上马背,朝北而行。
这名传令军士,是从东沙城而来,是林宗武派来传令的校尉。
看样子,这支负责押送阿帖木尔、魏申的兵马,又收到新的军令。
“让开,大家不得阻挡,这是林将军的命令”,那名将领再次重复一遍,大明军士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这条道的一侧,就是押送阿帖木尔、魏申的木车。
据此,鞑靼若是想救走他们的将军、军师,只需‘长驱直入’,直接将这二人带走即可。
大明的将士,似乎真没有阻挡的意思。
“将军请看,那是什么,我们真的没有看花眼?”。
一名鞑靼军士再次指着前方,向阿里脱木说道。
众人更是目不转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押送阿帖木尔和魏申的木车开始移动,马儿奔跑的速度非常之快。
不知何时,这二人已被关押在同一辆车上,头上虽有面罩,但身上一文一武的铠甲和衣衫,却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早在他们二人刚刚被押出东沙城一带时,潜伏在周围胡杨林中的鞑靼密探已看的十分清楚:那个时候还没有带面罩,那模样、那身段,他们再熟悉不过。
此刻再到南边百余里的黑土崖,鞑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将这二人救走,这是阿里脱木最惦记的事儿。
可是,为何要将阿帖木尔和魏申放到同一辆车上?又为何放弃阻挡,硬是给让出一条通道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里脱木等人一时没了主意,托托又不在身边,谁来一锤定音?
之前做副将的时间太长了,阿里脱木直到现在都没有摆脱那个‘副’字的思维:每遇大事,还等别人给他拿主意。
“将军,怎么办,快拿个主意吧,否则,就没机会了”。
一名随行将领再次向阿里脱木禀道:“将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弟兄们可都等着呢……,快……下令吧”。
阿里脱木这才缓过神来,朝前方定睛一看,却见那辆押着阿帖木尔和魏申的木车,已完全绕开了大明将士队形,单独向东北方向走去。
而那七千人的大明军队,却没有一个人去追。
黑土崖地处东沙城西南方向,马车朝东北方向奔去,正是要回东沙城,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不好,快截住马车,快”。
阿里脱木挥剑而上,大声喊道:“抽调五千精兵追上马车,其余五千对付大明留守兵力”。
阿里脱木刻意说道:“只要将二位大人救出后,大家即可准备回撤,东沙城的林宗武已知道这里的军情,他们很快便回前来增援,不要纠缠”。
这便是阿里脱木的计划:先救出阿帖木尔和魏申,之后再佯装向西北方向回撤,以此牵扯大明兵马,连同从东沙城前来增援的林宗武。
只要将他们吸引到西北方向的荒漠中,就为托托带兵攻打东北方向的东沙城赢得了更多的时间:等东沙城破后,林宗武就再也回不去了。
为了追赶那辆马车,又免去后顾之忧,阿里脱木将一万的兵马一分为二:五千救人,五千开战。
有此‘定位’,阿里脱木麾下将士便没有决一死战的决心,兵力再一分为二,大明将士自然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还是那辆疯狂的马车,简直要飞起来了。
要说阿里脱木这些人,论起骑术来,那也是相当了得,即便与前面的木车有些距离,追赶起来需要一些时间,但带人追了半天,还是没有追上。
“这他么邪门了,单人单骑都追不上一辆马车?这倒是让老子大开眼界”。
死死盯着前方的马车,阿里脱木带着属下紧追不舍,心中不解程度,远远超过骑术本身。
马,是什么样的马?车,又是什么样的车?
前方这辆马车,一如脱缰的野马,拼了命的向前奔去,不知是中了什么魔咒,只知道急速向前。
看样子,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就是马儿能受得了,木车、车轮、车轴也受不了。
“咔嚓”一声,在马群奔腾、尘土飞扬的声音中,木车横梁终于是折成两半,彻底断了。
众目睽睽之下,阿帖木尔和魏申被顺势甩出了木车,只因惯性的缘故,车子被拖出去老远,早就断了绳索,马儿再次向前奔去。
没有木车阻挡,众人这才似乎看清:马儿臀部之上,似乎放了东西,像是冒烟的感觉。
怪不得,跑这么块,简直了……
“太好了,大家准备下马,救上二位大人来”。
阿里脱木做出一个姿势,示意后面的人马放慢速度,缓缓向前方走去。
“摘掉面罩,快扶二位大人上马”,阿里脱木有些迫不及待,临近跟前,自己这么说了一句,便下马而去。
摘面罩的事儿,还是他亲自来吧,这可算作难得的功劳一件。
“将军,小心……”。
一名军士大喊一声,阿里脱木本能的一个防备动作,单臂挡住头部。
尽管速度非常之快,但还是没有躲过去:一只铁镖飞了过来。
所幸,只是扎到右臂之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