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上的人、场面上的事儿,大多讲的就是个面子,可说到面子,就怕当场被啪啪打脸。
托托,这个黄沙城的管事人,就被狠狠的打脸一次,一点情面都不给留。
“哼,你不是方才信誓旦旦的说林宗武没有粮饷、兵力有限,撑不了多久吗?怎么黄沙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有大明的兵马来攻城?”。
“还坚守不出、相机而动?再相机下去,林宗武的大军就打到城墙上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派兵出城了?那怕是试试看,也行?”。
……
堂下将领有话要说:那怕是心中默默的说一遍,也要表达对托托的不满。
最后一拨报信的军士终于是离去了,此刻屋中每个人都有一些害怕,害怕门外突然再传来一声:“报,有重要军情……”。
下坡容易上坡难,真是太难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一点威望来,才说过的话还没有冷却,现实又推翻了托托的高论。
“兄弟们,本官这里要恭喜各位啦”。
众目睽睽之下,托托竟语出惊人:“林宗武带一万的兵马在南门准备攻城,而其他三处城门也出现了大明的兵马,这说明他们着急啦”。
堂下将领愕然:……
托托继续道:“你们想想看,林宗武在东沙城、之前的驻军大营总共也就一万五千的兵力,此刻在南门外就聚集了一万兵马,他还要在东沙城留守五千人”。
他接下来要说的,所有人都能猜得出来,托托言下之意:“既是如此,他林宗武哪来多余的兵力攻城?还是从其他三处城门同时叫阵?”。
“难道,方才那些报信的军士看到的都是纸人吗?人家大明兵马明明就在东门、西门、北门出现了,兵力还不少,还有火炮、投石器……”。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话到了嘴边,方才准备带兵一千出城的将领还是这样说道:“托托大人,或许你说的对,但如今毕竟在城外发现了大明的兵马,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此言一出,堂下将领们再次开始交头接耳,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的场面让托托有些心寒:这名将领的号召力,甚至都比他要强。
“若是自身内部矛盾无法化解,是否可以考虑借助第三方?”。
突然,托托心中暗暗道:“这些将领在本大人与阿帖木尔、魏申之间飘忽不定,是否可以让林宗武助我一臂之力呢?”。
据此,一个险恶的念头冒出……
“看来,诸位兄弟还是对本官的话不太认同,本官是坚持坚守不出、相机而动的计划。这也难怪,毕竟城中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沉默了一会儿,托托不由叹口气道:“既是这样,就依你们,先派两位将军带兵出城,试试看?”。
这个试试看,说的有多么的违心?
作为谋者,托托自知一个道理:两军开战前,若是向自己属下直接就说试试看,这本身就没有多少底气,更自减三分士气。
都试试看了?能会有多少把握呢?怎么能这样说呢?
凡事都有例外,情势所迫,托托也别无他法。
这么深奥的道理,其他将领可没想那么多。
“末将愿往,请托托大人准许……”。
请战的,有一半以上的将领。剩余不说话的,是因为他们本是之前跟着托托一起来的黄沙城,这些人能看的出来:托托其实是不愿战的。
毫无疑问,站出来请战的这些人,无意再次打了托托的脸: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基本上我们都没听见去。
“好,好好好,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托托环视众人片刻,最后将目光落在之前最先请战的两名将领身上。
“如今,城中兵力不足,城外又重兵围来,本将实在调不出更多的兵力”。
说起兵马,托托简直为难的不行:“思来想去,只能按照二位将军方才所请了”。
啊?。
堂下那二人不由对视一眼:“这不就是我们方才分别说过的吗?一千的兵马、五百敢死之士?”。
尽管确是自己所说,但此刻如愿后,这二人还是有些愕然:城外是多少兵力,我们又是多少?
常言冲动有风险、说话须谨慎,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儿,又都是领兵打仗的主儿。
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否则,以后还如何在军中混下去?
有的时候,气势和威望,比性命还重要,不管敌我,军中皆是如此。
“末将领命”,两名将领齐声应道。
托托似笑非笑:“那么,你们二人愿意从那个城门出呢?”。
率兵一千者道:林宗武在南门,阿帖木尔将军和魏国大人等也在南门外,末将愿从南门出。
率兵五百者道:“那末将就……北门吧,难道他们还会从北边来援兵吗?”。
呵呵,这话说的,谁人不知:就此处而言,越往南走,越对大明军队有利,越往北走、鞑靼越猖獗。
托托一字一句道:“准了”……
或许,连林宗武都不曾想到过:在黄沙城南门外,他率兵一万之余围城,竟然有人敢率兵一千出城,胆子确实够大。
“好大的胆子,若非其中有诈,必是前来送死之人”。
英勇千户所副千户周通上前禀道:“林将军、谭千户,末将愿率一个百户所前去应战”。
以英勇千户所的作战能力,以少胜多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即便百人的队伍出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