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黄沙城守卫依旧,城墙上的守卫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城外负责打探军情的锦衣卫校尉、英勇千户所军士依旧正常执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地面很宽广,除了那一片片的胡杨林,只要你的骑术足够好,尽管可以纵情驰骋、挥鞭而上。
“大人,你看前方,似乎有敌军前来……”。
城外胡杨林中,潜伏的锦衣卫校尉指着正北的方向,急忙向他们的总旗说道。
众人寻声而去,确见大队人马奔来,所过之处,一阵尘土飞扬。
自从魏申弄出那个木亭谈判,再自尽后,连日以来,双方似乎都安静了许多,更多的是围绕接下来的态势:战与不战?
眼前这一幕的发生,对于接下来的部署,似乎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快,快去禀告林将军、仲大人”。
那名锦衣卫总旗用手挡在额头,再次望着前方,据经验判断:“敌军兵力在四五千左右,暂无发现战车、辎重等,若后续还有兵马,会随时差人再报”。
“遵命”,两名军士立刻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英勇千户所也派人南下,直奔黄沙城而去……
当敌军行至城外四五里处时,为首的将领单手一挥,他的随从转身向身后大喊一声:“停止前行、原地待命”。
很明显,这是一种预防,预防进入黄沙城墙上火炮的射程范围内。
从城墙上望去,锦衣卫的人探查大致属实,五千左右的兵力,与之前大多数情况一样:全是骑兵。
这些骑兵所携带兵器只是刀剑、长枪之类,顶多肩上或马背上再搭一副弓箭而已。并无安放火炮的木车,亦无携带如投石器、强弩机等重型家伙。
看样子,这不像是攻城的架势。
当锦衣卫、英勇千户所的军士,将这个消息禀告林宗武和仲逸后,其他在场参与议事的将领纷纷摇头,对此表示不解。
林宗武当即下令:防守依旧,城墙加强警戒,尤其火炮手、弓箭手,其他将士坚守各自岗位,不必惊慌,更不得私自带兵出城。
魏申死后,鞑靼方面一直没有人出面交涉,如今有了铁吉台这个新将军,双方的较量,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铁吉台作为新的管事人,全权负责接下来的战事部署,大明方面也知晓一些。
而铁吉台本人也向林宗武和仲逸去信一封,简单寒暄问候几句,并请他们若感兴趣的话,可来营中一座:无论饮酒或品茶,都可奉陪到底。
显然,铁吉台意在说明两件事:他已经掌握了战与不战的大权,至少在这两万人的范围内。
同时,他也向林宗武说明一个迹象:他本人并不反对谈判。至少,他未将谈判这条路堵上。
正如之前所说,谈判什么时候都可以:无论战前、战后,那怕是双方正在交战中,只要一方或双方提出,最后双方达成一致,都可以谈判。
这一点,无论是林宗武与仲逸,还是鞑靼方面的铁吉台、甚至于他的大汗,心中再清楚不过。
“这个铁吉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比上次那个叫托托的还要怪异?”。
底下一名将领说了一句,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听说此人能文能武,这次又手握大权,又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宗武见底下众人议论不休,他立刻令道:“大家不必多虑,不管是他魏申、托托,还是这个叫什么铁吉台的,你们尽管做好各自的差事即可,防守和探查依旧”。
人多嘴杂,不是所有的人都合适参与议事的。
大部分将领离去后,林宗武与向英勇千户所千户谭辽吩咐道:“密切关注城外敌情,一旦敌军有攻城迹象,优先考虑火炮、弩机,务必要死死守住,绝不能让敌军有机可乘”。
攻城如同决堤,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往往就会有千军万马冲了进来,口子只会越来越大,最后直至整个城池。
谭辽笑道:“请林将军方向,咱们英勇千户所就是铁板一块,绝不会让敌军凿开一个小孔”。
剩下的,还是军情的打探,双方都需要知道:更多的关于对方的消息。
此事依旧由锦衣卫负责,英勇千户所也派出数十人予以协助打探,两军对峙,军情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这支人马的力量是绝不能小觑的。
阵前议事,将帅做出判断的依据、或谋略的依据等,往往正是来自于一个准确、及时、有效的情报。
“师弟,你怎么看?”。
众人各自领命离去后,房中只剩林宗武和仲逸二人。
虽是师兄,但这么多年下来,林宗武已习惯了仲逸的建议。
三人当中,若论武功,那当是他这个做师兄的,但说起谋略,首推仲逸,这似乎也是没有争议的。
“没有攻城的重兵器,又在城墙火炮射程外止步不前,这个叫铁吉台的,玩的就是心理战,这种情形之下,受波动最大的,往往是要从军心开始,可是……”。
仲逸继续道:“但仅凭城外这五千多兵马,还不能足以判断敌军接下来的部署,当此之时,我们应以静制动,只需守好城池即可,看看再说”。
林宗武微微点点头,这几乎是已经定下来的。之前,他对其他将士也是这么吩咐的。
不过,这次他却似乎也想来一次不按套路出牌。
“师弟,你有没有想过,此刻城外只有五千多的兵马,而朝北的方向,再无敌军前来”。
林宗武有些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