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洒下,大地一片明亮,战后的黄沙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城墙之上,执勤将士一如既往,防守依旧,经过一夜的休整,大明将士再次恢复往日风采。
昨晚一战,铁吉台所率的兵马折损十有八九:两万多兵力,回到大营时,已不足两千,而且大多还身负重伤。
兵败如山倒,溃败后的低落、恐慌士气,再次蔓延在整个驻军大营中,就连留守的将士,也很快感觉到了这种恐慌与无助。
那句可怕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天意不在他们这边……
在昨晚的攻城与守城之战中,实则就是双方在火炮之战中开始与终结的,在鞑靼军士一通火炮只是击中城墙和砖石后,早就埋伏在胡杨林中的大明将士,竟然从他们身后杀来。
胡杨林中潜伏的大明将士开始进攻之前,还有一通火炮的攻击,连同弩机的进攻,这是仲逸当初在命人挖地道时,早就部署好的。
将士与将士当面对峙的机会几乎没有,敌军早已溃不成军。
最大限度降低将士们的伤亡,是林宗武与仲逸一直计划的重中之重,而在此基础之上得到的‘大胜仗’,才是真正的大胜仗。
而从北征以来,尤其林宗武掌兵之后,这也是朝廷大军一贯的作战风格。
当初,铁吉台既要攻打城池,又担心自己的人马进入大明火炮的射程,故此他一直不敢靠的太近,加之天色已晚,火炮的威力与精准度终究还是差了点。
被轰最猛的东门与北门,细细看来,实则也就是看上去有些‘伤势’而已,修补修补立刻再战,连厚厚的城门都没有炸开,你说气人不?
“马上派人去京城,将昨日的战事禀告朝廷,再等候指示”。
林宗武向众将领吩咐道:“其他各人,一如之前防守即可,再命人将破损的城墙修补一番”。
其他众将领立刻领命而去,林宗武这才来到仲逸身边。
“师弟,我知道,说不定昨晚锦衣卫的人已经向京城而去,在我们的战报到达京城之前,万岁早已知道一切”。
林宗武笑道:“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我们打了胜仗。只是朝廷这次会有什么新的决定,你能够猜测一二?”。
仲逸起的有点晚,不过最担心的时刻已经过去。
在铁吉台的兵马经过轮番攻杀之后,敌军一路向北而逃,当时黄沙城中大多大明将士皆以为万事大吉,而仲逸则认为当时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候。
试想,若是鞑靼大汗再派兵前来,不用太多,仅仅是刚刚一万的兵力,也足以将黄沙城轻松拿下。
从兵法而言,当时对敌有利而对我不利的:我军大胜之后防备松懈、大战之后已经疲惫、调兵遣将之后兵力无法集中和统一部署。
据此,仲逸再次抽调五千兵马,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攻势与防守兼备的态势,并命将士轮流休息,即便鞑靼方面再派兵前来,也不能轻易攻城。
然而鞑靼兵马终究还是没有再来,而经过一夜的休整和重新部署,黄沙的防守已然回到之前的状态,大明兵马几乎没有伤亡,这一点并不难做到。
而在这之前,林宗武已经命人之前在东沙城的三千将士换防到黄沙城,而让需要进一步休整的将士去守东沙城。
与此同时,城中火炮、投石器、弩机等,也再次得以补充,几乎是满血复活的状态。
忙完一切,仲逸这才有了困意,进而倒头就睡,若不是师兄命人来叫他,他想多梦一会儿。
就这,程默也应是拖了一刻钟的时间,最后实在等不及了,这才将他叫醒。
“谈判吧,准备谈判,这次才是真正的谈判”。
仲逸再次打个哈欠,简简单单的伸了个懒腰,后又不由的笑道:“就这样吧,看看朝廷会派谁来做这个谈判代表”。
打来的东西远比谈来的可靠,这句话如雷贯耳。
林宗武对此十分自信:“依我看,此次谈判代表依旧是师弟你,只是我们的大军会怎样?要全部撤回京城吗?”。
说实话,林宗武还想痛痛快快来一战,不论是东南的福建,还是漠北的鞑靼,显然不是几座城池、几场战事能解决掉的。
而对其他将士而言,一旦这个消息放开,他们归心似箭的心情便几乎得以爆发,心思早已飞到京城之中,什么也无法阻挡。
等待的他们的将是——lùn_gōng行赏,这同样是‘不是真理的真理’。
一旦如此,军心势必会浮动,战斗力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那般凝聚。
“这个明白,无论朝廷旨意是什么,在没有确切的回京消息时,我们要严格封锁消息”。
林宗武说道:“那你呢?是否还要去东北,去女真那里?”。
这是他们三人,连同仲姝在内,之前早就说过的。
战事没有结束之前,仲逸也未曾细细想过,而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得不考虑这一层了。
“如果万岁那里能说的过去,我当然是要去的了,即便不能去,也要争取去”。。
但仲逸决定改变计划:师妹就先随你回京城,总归是不方便的。
若说到其他的事儿,或许二人还有争议或分歧,但说到仲姝时,绝对能达成一致:她的安全最重要、不容置疑。
师父凌云子亦是如此,只要师父有吩咐,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自当义不容辞,这便是凌云山,多年前就注定的。
退一步讲,即便是林宗武本人亲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