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书院、第一书院。
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石成、英勇千户所将士纷纷南下回京后,仲逸的差事也即将结束。
只因当时并非奔着同一个任务而来,仲逸也不必与众人一同前往,为保护他的安全,石成特意留了近二十名锦衣卫校尉。
当时城内外发生‘激战’后,将士们只看重战事结果,战事结束后,英勇千户所和都司衙门的兵马已离去,石成却命人继续在暗中盯着。
无论城内外,难免有漏网之鱼,而这种事几乎必定有漏网之鱼的,在接下来的几日里,锦衣卫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又捞了不少‘鱼’。
至于在衙门中,为那些人通时并未将这些人公开,不过临走之时,还是从衙门中带走一些人:其中有都司、卫司衙门的,也有知州衙门的。
此举异常隐秘,并不为外人所知。
此事或许还有后续,石成特意留了五十名锦衣卫校尉,并由一个百户统领,一部分用于保护仲逸的安全,其余继续在城内外秘查,是为防漏网之鱼,也是为再次核实:此地是否还有其他不为人知之事?
来第一书院这里的锦衣卫就有近二十名,仲逸只得与为首的百户商议:将这些人分为三拨,三个书院各留五六名,可以做做杂务之类。
这样一来,无论仲逸到了那个书院,都有他们的保护,也就安全多了。
三个书院终于都开了起来,仲逸也总算是‘大功告成’。
在托雅和赖斌的帮助下,又有两名‘先生’来到书院,经过仲逸一番‘考验’,这二人确系读书人出身,四邻街坊对他们的人品评价也不错。
如此,三个书院也就都有了先生,可以正常授课了。
“托雅还是个孩子”。
赖斌说的一点都没错,那日因为她的仲先生突然出现在大街上,骑着高头大马,而且真正的身份竟然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
之后她便认为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才扭头就走。
回了城根面馆,其实托雅还是惦着书院的事儿,后来程默过来请他过去、赖斌也请她过去,有了台阶下,她早就绷不住了,不回书院还等什么呢?
毕竟,还是个孩子。
仲逸之所以要这么做,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朝廷的事儿、衙门的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与他们毫不相干的。
不表露身份,就是不让他们跟着搅和,也是另外一种变相保护……
午后的阳光不错,程默将木椅搬到院中一棵大树下,落座后,仲逸便与众人在一起开始‘议事’。
前院中,才被安顿好的学生,此刻正在练字,暂时停止读书,笔墨纸砚备好,准备下笔。
这是仲逸要求的:每天坚持半个时辰,谈不到书法的境界,但字一定要规规整整。
有的时候,做一件事情的规矩与态度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事情本身。
“我到京城后,会托人向你们这里送来书籍,其中有我个人藏书,也有翰林院的一些,此事就劳烦二位了”。
仲逸以茶代酒,向赖斌与托雅说道:“至于先生的事儿,我也会在京城物色,暂时能安排开来就行”。
赖斌与托雅齐声应道:“是,仲大人”。
这一声,差点让一旁伺候茶水的程默烫到了手。
“那我们替你看着这么大的三个书院,你也得答应我们一件事儿,否则,我们说什么也不管了”。
托雅向赖斌使个眼色,不知何意,他只得一脸的疑问。
“我们也要去京城,到你们那个翰林院好好玩上几天”,这便是托雅的‘条件’。
仲逸并未表态,一旁的程默竟先发话了:“不行、不行,且不说一路之上多有不便,京城的规矩多,翰林院的那些大人们,可不像我们仲大人这么好说话”。
这话说的,首先就得罪人了。
见托雅又欲扭头离去,仲逸急忙起身道:“你可千万不要当真,不就是去翰林院嘛,你好歹有个在那里做侍读学士的‘先生’,别人是不敢懈怠的”。
至于一路之上的便利,只有有锦衣卫的人在,这都不是问题。
这三处书院所用庭院都是买过来的,所以不用担心挪地方或有人中途打断授课,交给托雅与赖斌去打理,也能说的过去。
玩笑几句后,赖斌没有再多言语,仲逸也没有再提去翰林院的事儿,显然托雅是将他作为个‘垫背’,自己要去京城那点心思才是真的。
赖斌屡试不中难免触景生情,尤其读书人更为明显,若是一时难以排解,显然是没有必要再去的。
这些日子以来,赖斌也想通了很多的事情:能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教一辈子书,也就是最大的安慰。
人内心的极大转变,譬如顿悟、茅塞顿开,或许是要在经历过很多曲折之后的一个灵感。
灵感,比如说遇到一个‘高人’指点,或是来到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亦或多种因素或巧合的重叠,一刹那间就全明白了。
表面上这三个书院交给托雅‘托管’,但实际上仲逸已将向各衙门说明原委,这也是朝廷的旨意,自然没有人敢为难,而书院里的具体事务,还得要靠赖斌去处理。
赖斌:知足了……
辽阳城呆了些日子了,根据仲逸之前的计划,他还要继续向北走,锦衣卫石成临走之时,也曾向他暗示过:最好两个月之内回京城。
算起来,从与师兄一起出京城到漠北,再到辽东,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