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后,还是有郎中来到盐课衙门,为仲逸把脉、看病。之后,程默也按照他开的方子,上街去抓了几副药回来。
很快,仲大人在家养病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不过,大多人都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只是个水土不服嘛,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的。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吧,日子得要继续过啊……
数日后,天空阴云泛起,地面冷风袭来,不大会儿的功夫,天空竟飘起零星雪花,还未来得及落地,便随风再次而起、雪飞风舞。
但凡这种精致,呆在屋内自是没有在院外好玩儿,在城中那便没有在城外有意思了。
雪不大,此处自不比漠北、东北,甚至于北直隶。雪花很难在地面存留多少时间,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化的差不多了。
这个季节的农户人家最是清闲,不用忙于春播夏收,才结束的秋收,正是冬藏之时。
屋中炭火烧的正旺,几人围桌而坐,或说笑几句、或小酌一番,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若实在闲来无事,倒可躺着呼呼大睡一觉,何等的惬意?
午后,风小了许多,雪也渐渐停了,不少庄户人家的大门纷纷打开,孩童们从屋中走出来,他们穿着厚厚的衣裤,连同一个大大的帽子,大人们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心出门。
地上存留的雪花不多,孩子们三五成群结伴玩耍,也不会走的太远,都在自家院墙周围,抬眼望去,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大门。
路上行人不多,偶有三三两两的人影,那也是熟悉的村民,无非是到邻家串门之类。
一个人无聊,几个无聊的人凑在一起,就会变得热闹许多。
这些人都是脸熟的,孩子们不会多看一眼,偶有大人们向他们打声招呼,他们也就习惯性的回复一句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将目光投向山坡下的那块空地上、地上的两匹马、两个人。
“走,我们去看看……”。
看了一会,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孩,对其他孩子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朝空地上走去。
“这马儿真漂亮……还有,这两个人,也不是我们村的吧?”,孩子来到一棵大树下,开始说笑起来。
程默将马儿拴到树下,不由的跺跺双脚,再搓搓双手,有些干冷的样子。
他望着天空,不由的叹了一声:这算什么?想当年,我随仲大人一起去漠北时,那是何等的天气?
如今这里,简直就是享福了。
望着仲逸沿坡而上,之后进了一户中等人家的院落,程默知道自己恐怕还得要在这儿呆一会才行。
“孩子们过来,哥哥这里有好吃的……”。
闲来无事,程默向树下的孩子们打声招呼,顺便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
果真有好吃的。
孩子们并未立刻上前,只是在那里怯怯的看着:好吃的是哥他们不认识,这也是真的。
“难道你们不信吗?哥哥自己可以吃……”。
程默自己开始品尝起来,顺便找了棵大树,坐在树下的草垫上。
“走,咱们去看看,反正我们家就在上面,喊一声,我爹娘就能听见”。
还是那个为首的男孩,他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几个小孩便一起向程默走去……
风雪已停,天空阴云褪去,阳光洒下,竟有几分暖意,与上午的风雪之寒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几个孩童围着程默,他们手里捏着各自的吃食,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位大哥哥在说书:还是在那晚,那只小狐狸又去了那间小木屋,进屋后发现,屋是空的……
天气好转后,屋内的大人们也纷纷从院子里出来,他们看到孩子们围着一个陌生的面孔时,急忙走了下去,准备拉着各自的孩子回家……
不大会儿的功夫,山坡下那块空地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程默讲的绘声绘色,人们听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不少孩子被爹娘架在脖子上、或搂在怀里,一边吃着才给到手里的吃食,一边听着难得一听的精彩故事。
这王二,可从来都不是可吃亏的主儿,那么,他今日为何舍得多给小哑巴二两豆腐呢?。
见人越来越多,程默决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不只是讲故事,还得要最大限度调动众人的胃口。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那位要是能猜出王二为何要给小哑巴二两豆腐,我这里有赏”。
众目睽睽之下,程默举着一块酱肉道:“算话算话,只要谁能猜出来,这酱肉就归他了,故事还得继续啊”。
“哈哈哈……”,众人一片大笑。
客堂中,仲逸早已被请入座。更为难的是,还有一杯热茶喝,真是不容易。
这样的山村,还能喝上这样的茶,绝对是意外之获了。
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说明来意后,仲逸反倒开始先核实起屋中三人的身份来。
经过一番盘查,已可以确定:眼前一女两男,正是耿达的妻儿。
而在这三人当中,年事稍高的妇人和年纪尚轻的幼子,似乎不怎么管事,最后真正拿主意的,应该是耿达的长子。
这一点,倒是与耿达之前说的完全吻合。
“仲大人,你说的都对,这书信和玉石也确实是家父的”。
听仲逸讲完事发经过后,那三人立刻潸然泪下。
“多谢仲大人”,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