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无奇不有,或许这也是奥妙所在。正因为此,才有了千姿百态、高山平地、诸如此类对比……
今日天气不错,大空寺一带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每逢年底人更多,但这个时节就显出如此热情高涨,想必大多人是‘闲’的不行。
秋收早已结束,冬藏之时,总得找个事儿做不是?
有事求求神、没事拜拜佛,无非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一群人比较特殊,细细看来,总觉得那里怪怪的衣着布衣,但举止优雅;看似路人、又不像走马观花;不紧不慢的节奏、不慌不忙的神情。
但凡这种人,往往不外乎两种要么大有来头、要么没事闲得慌。
盐课提举司的库大使肖大可、副使刘通皆在人群中间,这两个看似‘没有出路’的人,此刻却各怀心思、忙着各自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
身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樊文予,他果真另辟蹊径、独具一格没有随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文博远一起去盐井,而是带着一帮人去了大空寺。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世上大多意想不到皆是因为凭借自己的判断来衡量别人的水平、导致的结果就是大错特错。
你的经历?你的谋略?你所能支配的范围?
而别人呢?别人又能做什么?仅是他的一个身份就能让你意想不到,那么别人的所部署之事,你又能想到多少?
如此一来,天大的‘意想不到’摆到你的面前,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樊文予还没有达到别人口中‘那种别人有多高’的境界,但他与文博远在一起,连同仲逸这个似乎由来已久的‘幕友’协助,足以可令别人刮目相看、瞠目结舌。
三法司的佥都御史,绝不会将自己命运寄托于一支竹签、一柱清香之上,但身在红尘、琐事俗世,迈出这一步,又怎么了?
对这位出身还算不错、家境还算殷实的樊大人来说,他对乡间山野、农耕田园的兴趣,终究还是好奇占据了上风,而一片田园风光、一派山清水秀本身的意义,往往倒是其次的了。
更何况此处并无山清水秀之景,那所谓的赏心悦目,又能从何谈起?
‘樊大人,这里就是大空寺了,用不用小的将这里的主持叫来
?’。
还是刘通见风使舵的本性使然,他自认为自己的脑子比别人快那么一点点,那怕关键时刻总忘了一句“高中自有高中手、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
他这么说着,脸上充满笑意,献殷勤到了极致的境界。
这位从库大使成为库副使的刘通,早已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清一个消息樊文予与仲逸的交情非常之深,从当初的蠡县县衙,再到后来的刑部照磨所、翰林院,以及如今的都察院。
两人的交集不止于此,连同一起去保定府办差,刘通打听的一清二楚。
樊文予品阶自比仲逸高,盐课提举司虽是个肥差,但京城都察院的名头似乎更大。刘通身为一个小小的库副使,他与樊文予没有什么交集,但他只要在盐课提举司一天,就里不可仲逸这位提举大人。
当然,像他这样无品阶未入流之人,也是离不开盐课提举司的。
“直接向仲大人表忠心,也可以借机向仲大人身边的人表忠心”,刘通认定;抓住樊大人这次机会,就是抓住继续向仲大人靠近一步的机会。
这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堂堂都察院的樊大人?
“叫主持干什么?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樊文予立刻‘入戏’,浑身上下都开始表演“本官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没到一处,本官向来是遇佛就拜,见香就烧,心诚则灵,不要声张……”。
在众人的眼里这位樊御史大人就是一个十足的‘心诚’之人,似乎他今日的一切,都是求神拜佛、烧香叩头得来的。
做戏就得做足,否则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刘通连连点头“是是是,樊大人所虑甚是,是小的欠考虑,做事不周全,还请大人恕罪……”。
就这么习惯性的说着,却被一旁的樊文予制止而后道“肖大哥,你也是这里的熟人了,你说说如何做才既能让本官安心烧柱香,又不会惊动太多的人?”。
肖大可与刘通不和,这在盐课衙门人人皆知,仲逸的‘明察秋毫’,自然很快能到樊文予这里。
无独有偶,肖大可也十分珍惜此次陪同樊文予的机会,亦同样因为仲逸的缘故,否则他与樊文予初次的见面,将毫无以为是最后一次。
各人所图不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在肖大可看来能尽可能让樊文予接触到事情的真相,尽可能知道更多对仲逸的不利,进而借助都察院的能量来化解,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就此一点,樊文予这个左佥都御史似乎还差了点分量,但好在有他与仲逸的私交甚好,向来认为自己不懂所谓的谋略,肖大可在很短暂的时间做出一个判断樊大人,是可行的。
这时,他上前向樊文予说道“樊大人,若是这样的话,大可倒是认为你可以找一个人,如此一来,既不会有人打搅,还可完成大人的心愿”。
刘通在一旁嘟囔“说了半天,还是找主持嘛,樊大人方才不是说了不要找他嘛……”。
樊文予并未言语,其他随行之人朝这边望来,不由点点头好像是这个意思。
肖大可脸上有些热热的,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