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那些奇异之事毕竟还是少数,对大多人而言,只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而已,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大,眼前的日子才是常态。
驿站货物被劫之事终于没有瞒住,所谓纸里包不住火,不过就目前而言,只是在有司衙门的几个头头中流传,而知道这个搓成的驿站官吏全部被看管起来,被劫之人也不例外。
他们再也说不了话了。好在卫缨赶得及时,否则就真的打听不到这些消息了。
朝廷旨意迟迟没有来,当地衙门也不敢放开手脚,更不敢大张旗鼓搜查抓捕,云南布政司和按察司知道这个消息后,布政使和按察使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在这一带设卡设哨,先进行剿匪。
就目前来看,朝廷似乎有意避开当地有司衙门,不让他们来查此事,用意不明。
但细细想来,这么做确实有道理:这么大的手笔,难免有当地衙门的人参与,让他们去查,万一是监守自盗,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起剿匪,当地人倒是不陌生,这一带地势偏僻,山匪众多,之前朝廷也时有剿匪之举,没有什么好奇的,
此外,云南当地有不少土司,羁縻州的土官制度十分复杂,当地衙门也极为谨慎,或许这也是匪患严重的一个原因之一吧。
只是当地衙门的兵勇不被启用,从布政司和按察司的兵马赶到这里时候,怕是又要过些日子了。
而一旦要动用当地都司和卫司的兵马,那没用朝廷的旨意是断断不敢轻举妄动的。
一时间,云南各处哨卡林立,即便当地人出行,也比往常难了不止一点点。
如此下去,这个消息怕是再也瞒不住了,被人知晓,只是迟早的事儿……
不过,灶户林大团的日子过的确实不错,仲逸托人来传话:穆一虹已从京城启程,这次直奔云南而来,与自己女儿见面的日子终于有了明确盼头。
想到这里,林家人整日都是扳着指头在算时辰。
穆一虹目前还不得知这一消息,她本是想突然出现在盐课衙门,给仲逸一个意外的惊喜。
现在看来,仲逸给她的这个惊喜,才是穆一虹始料未及的。
这么多年了,此事也应该有个了解了。从此之后,穆一虹便可全心投到她的诚信堂了。
林大团和小灯笼最近一直忙着探矿之事,他想在穆一虹来之前给仲大人一个惊喜,也好踏踏实实的与自己的女儿见面。而仲逸也似乎正是这个意思,而且比以往更加大了力度。
‘仲大人这是怎么了?之前我们的还是悄悄的进行,想在倒好,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若是被人捅出去,可怎么办?’。
小灯笼还是隐约有些担心的:仲大人是盐课衙门的提举,万一有人说他越殂代疱,这铜铁也是朝廷专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大团只顾着干活,不由的笑道:“就你操心的多,仲大人让干什么就什么呗,那来的那么多废话?仲大人曾做过翰林院的侍读学士,连这个道理都整不明白?”。
自从听了穆一虹与仲逸的交情后,林大团一家突然觉得:仲大人,已不仅仅是之前那个令他们拥戴的仲大人,而是与他们林家有特殊关系的。
这话怎么说呢?要比亲戚还要重要的那种。当然,这一切还得见到穆一虹之后才能确定……
城外是如此,城内也热闹一片,盐课提举司提举仲大人突然下令:最近几日停止出盐,那怕是拿着盐引也暂时不放了。
消息一出,众人议论纷纷,盐商们急的像热锅上蚂蚁,天天跟在肖大可身后追问个不停,简直塞银子塞到手软,但肖大可一概拒收,回复的也只有一句:找我说没用,我们只听仲大人的。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灶户们,他们认为这么好的机会,正是大量出盐的时候,反正今年产量这么高,若是一旦囤积下来,再遇到下雨什么的,他们也不好处理啊。
盐是个好东西,但只有最终变成银子才是硬道理,这个道理灶户们不会不懂,但仲大人为何执意要如此。
若是换到往常,灶户们早已会围在盐课衙门口要一个交代,但如今的提举大人是仲逸,这位管着他们吃饭穿衣的仲大人,他们是绝不会那样做的。
肖大可也不解,但他不能与灶户们有同样的想法,毫不犹豫听从仲大人之命才是他应该做的,好在近日云南大理、怒江、德宏一带加紧了哨卡,一般人根本不要想随意走动。
“兄弟们,你们看看,现在我们这里到处设卡,就是我们本地人也难得出行自如,要不是你们在盐井有活儿,能出得来吗?更何况是那些盐商们呢?”。
肖大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若是这样的话,还有谁能来这里拉盐?我们听仲大人的,仲大人这是为你们考虑啊”。
这么一说,大家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所有人再次对仲逸竖起大拇指:还是仲大人英明,考虑的周祥啊。
盐户们继续产盐,在仲逸出面安排下,灶户们暂时吃住都在盐井临时搭建的住处,饭菜由盐课衙门的衙役负责,衙门的人还是可以走动滴。
之后,肖大可又带来一个好消息:仲大人说了,这些日子大家的酒菜保证管够,全部由仲大人掏银子。
呵呵,那一千两银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忙完盐井的差事后,肖大可匆匆回到盐课来复命,本想能轻松几天,却没想到仲逸给了他新的差事。
‘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