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你看……里边的诸位大人,是不是叫一声?,掌柜的很会给自己找便利,他不敢叫这些人,但仲逸可以啊。
仲逸见众人都朝自己这边围了过来,眼神有些祈盼的神情。
想想也是,开店待客的,最怕的就是这些酒鬼赌徒之类的:赖着不走,还不敢多说一句。
仲逸微微皱皱眉,还是拒绝了:“算了吧,就让他们睡着吧,美酒之后的一顿美觉,难得享受啊……现在叫起来,不是找骂吗?”。
伙计们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被掌柜的制止:仲大人也是朝廷命官,岂是给你叫醒酒鬼的闲人?
“这样吧,你们这一天天的……也不容易,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一并赏你们了,……伺候好诸位大人”。
仲逸将银子丢下,打个哈欠道:“今晚,就不要再招待别的客人了……本官在盐课衙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掌柜的连拦点头,眼里已闪出丝丝泪花:都说仲大人大方,今日一见,那是真的大开眼界了。
“仲大人慢走……小的记住了,一定按照仲大人的吩咐……”。
见仲逸的轿子已缓缓离去,掌柜的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样子虔诚极了。
“二十两,还叫碎银子?我的仲大人啊,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们大理府啊……”。
盐课衙门中大院里,程默正与肖大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衙役们刚刚考核完,与上次、上上此一样,所有人都被评为一等衙役。
按照仲逸之前承诺:一等衙役的赏银有增无减,有一个是一个,只是如此一来,仲大人的开支又要增加不少。
“还有眼下这些盐户,制盐水平是越来越高,符合赏银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仲大人能支撑的住吗?”。
说话的是肖大可,自从仲逸请来李时珍医好他老娘的病后,他便将这位年轻的仲大人视为救命恩人,平日里办差细心不说,就连其他方方面面也总是替仲逸操心不少。
程默却不以为然道:大可啊,你还是跟仲大人的时间太短了,这点银子不算什么的,早在翰林院时,仲大人就是这个作风,大丈夫,要的就是这个豪气。
“豪气?谁豪气了?”。
二人正说着,却见仲逸走了进来,脚步轻快、步伐稳健,丝毫不见半点醉酒后的样子。
程默笑道:仲大人,大可说是你开支太大,想替你筹集银子,总也是个伙计不是吗?。
肖大可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仲大人,程默兄弟说笑了,我就是瞎说着玩儿……”。
仲逸无心这二人那点心思,他望望门外,随意说了一句:你们俩谁出去到门外小吃摊看看……喝了半天的酒……腹中空空如已……。
程默立刻起身,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鸭血汤、芝麻烧饼、小菜一碟也,保证够鲜……”。
二人离去后,丫鬟刘妙妙前来禀告:说是夫人上街而去,大约傍晚时分回来,晚上的饭菜一起用,等她回来。
仲逸微微点点头:还好,若是让师姐知道自己喝了这么多酒,怕是要有说自己了。
仲姝经常上街,尽管她是一个亦动亦静之人,但每次上街大多着实不是为了吃喝穿衣之类,即便有,那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对仲姝而言,她当然不会主动参与衙门里的事儿,一旦由她出马,无非就是事关凌云山、凌云山人之事。
兵书,一定是因为兵书之事。
在原户部侍郎陈覃被押入大牢后,重点审理的是私盐、铜铁两项,过堂时有那么多人在场,自然不能问及兵书之事,而事后仲逸也曾单独去大牢见过陈覃叔侄。
陈崔九明面上是陈覃的侄子,实际是也就是个打手而已,此人对兵书一事好物之情,除了听说这个东西能换很多银子,还是当初从倭寇那里传来的之类。
仲逸在陈覃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但最后收效甚微,最后能确定的无非也就是:他是从京城里得到了这个消息,而后也是受人之托。
按陈覃所说,是一个兵部侍郎,名叫马蔚林的,似乎对这套传说中的兵书特别感兴趣,此人与陈覃交情不错,当时陈覃在户部时,对此人也是照顾有加,算是有故交的那种。
不过,对有的人而言,无论平日里交情怎么样,关键时刻,还是一个利字当先:在兵部侍郎马蔚林看来,他是真正要兵书,而在陈覃看来,他要的却是银子。
也不知道这位昔日的户部侍郎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莫说他要有这些朝廷补贴的银子,就是一个铜板不进,也足以让一般的富户望尘莫及。
这还不算,又是倒腾私盐,又是私开铜矿,现在连兵书这种能换万金的买卖也不放过,不当账房先生,真是可惜了。
若不是遵从师父凌云子那句“朝廷的人,还是有朝廷章法来管束”,就连仲逸这样的好脾气,都断断不会让他回京城的。
换做师兄林宗武,一定连审都不会审,无非就是大牢里多了一具死尸而已……
盐课衙门外热闹依旧,快到饭点了,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是忙了一天后,随意在街上买点带回家,无非也就是图个方便而已。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一顿饭可真正是为了果腹,像仲逸这种只是为了尝尝鲜的毕竟还是少数。
当然,世界大了,难免有同样嗜好的人也就多了一些,毕竟这么多的小吃摊就摆在哪里嘛。
“这个什么酸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