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炸机群从雷达站上空一掠而过,没有理会这个倒霉的雷达站,径直扑向机场。
汾阳机场气氛异常压抑,白天的惨败噩梦般折磨着每一名飞行员,让他们如芒刺在背。机场为这些蓝天骄子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但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吃的,尤其是三井佑元,他的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攥出水来。他冲前来调查情况的情报官员发了一通大火,然后便蹲在跑道边,看着停机坪上的战机长时间的发呆,谁也不理睬。情报官员问了他好多问题,但他都没有回答,最后那个家伙自感无趣,灰溜溜的走了。
天已经黑了,探照灯亮起,惨白的灯光四处扫射,巡逻队牵着军犬灵回巡逻,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之极。换作往常三井佑元肯定会为机场的严密戒备点赞,但是现在,他只是冷眼看着,只觉得无聊。这看似森严的戒备防得了八路军的夜袭,却防不了那种会pēn_shè出白色尾流的战机的轰炸,攻击只会来自天空,以机场这贫弱到极点的防空火力,地面戒备得再严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怔怔的看着自己那架零式战机,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好友浅见泽少佐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和他一起呆呆的看着停机坪上的飞机,良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神话就要落幕了啊……”
三井佑元苦涩地说:“这个神话早就落幕了,只是日本有太多的人被零式战机的战绩所陶醉,神化了这种战机,拒绝接受它早已落后的事实而已。”
浅见泽说:“话虽如此,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心爱的零式战机会在支那败得这么惨!为了这一战,帝国将库存的为数不多的优质航空汽油调拨了将近一半过来,满心希望我们能打场大胜仗,万万没想到刚一开打我们就吃了这么大的亏……我想岗村司令肯定伤透了脑筋,不知道怎么向天皇陛下交代了吧。”他抬头望向天空,“三井君,你对白天那场空战怎么看?”
三井佑元咬了咬牙,说:“他们……其实并不强。他们的基本功是很扎实,但是明显缺乏实战经验,绝大多数飞行员都是些只有两百来个小时飞行经验的新兵蛋子,如果能正常发挥,我们一架零战可以打他们三架,并且将他们一一击落!”
浅见泽想起白天那场空战就郁闷:“问题是我们没有办法正常发挥。他们根本就不打算跟我们公平较量,从一开始就掐断了我们的无线电通信,然后动用那种速度极快的pēn_shè型飞机不断掠袭我们的机群,缠住我们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然后由那些驾驶活塞式飞机的新手围殴我们的新手飞行员……很巧妙的战样,也很阴险。”他一针见血地说:“找不到对抗电子干扰的办法,找不到对付他们的pēn_shè型飞机的办法的话,我们永远也赢不了他们。”
三井佑元心情沉重:“没有空中支援,这仗可就更难打了啊……咦,那是什么?”他突然看到夜空中有红绿不定的闪光在闪耀,朝着这边快速逼近,不禁叫出声来。
浅见泽抬起头,不仅看到了闪光,还隐约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在白天的空战中他曾被一架轰五追杀,九死一生才逃了回来,对轰五那恐怖的引擎呼啸声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凝神一听,面色大变,叫:“他们来了,支那人的pēn_shè型飞机,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