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也不废话,直接打断:“你是他们的指挥官?”
连长说:“对啊,我是他们的指挥官。”
薛敏说:“是就行了。”手指一扣,嗵嗵嗵三声令人心悸的轰鸣,三发高射机枪子弹射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连长身上,连长整个人跟爆炸似的,从腰部喷出大片血浆,整个人断成了两截,上半身完全被撕扯下来,打着筋斗飞出两三米外,那恐怖的场面吓得很多士兵尖叫起来,尤其是像马三这种没上个战场的新兵,两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大吐特吐!有人骂咧咧的,叫嚣着要给连长报仇,有人则哭出声来,整个场面一团混乱。薛敏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冷冷地瞪着他们,那帮小萝卜头同样冷冷的瞪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群张牙舞爪的蚂蚁。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让他们不寒而栗,有种被死神凝视的感觉,恐惧直透内心,灵魂都微微战栗,那乱七八糟的声音不自觉的慢慢消失了。
“挺有能耐的嘛,”薛敏声线冰冷,目光更是锐利如剑,扫视这帮压根就没有半点兵样的士兵,越看越是火大,蹭一下从车上跳下去,走到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士兵面前。那名士兵比她高出半个头,也强壮得多,却吓得直往后退。薛敏手一扬,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这个家伙脸上,打得他原地转了一圈,嘴角出血,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她又一巴掌,又一名穿着裙子的士兵被抽得原地转圈。这位姑奶奶怒形于色,一巴掌一个挨个抽过去,抽的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老兵,直抽得鼻血飞喷。她边抽边破口大骂:“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个当兵的吗!?大敌当前不去修筑工事,反倒拦路抢劫甚至开枪射杀逃难的老百姓,你们他妈是人吗!?国家给你们配的枪就是这样用的啊?垃圾,垃圾,垃圾!养条狗都比养你们强!起码养条狗家里进了强盗它还会吠两声甚至扑上去咬,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你妈生块叉烧都比生你们强啊!如果你们还有一点点羞耻之心,就自己跳黄河,还要多跳几遍!”她一路打一路骂,没有亲眼见过,你绝对无法想象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骂人能骂得这么恶毒,这么难听,臊得一些士兵只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她来到马三面前,马三还跪在地上吐着,她劈手将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士兵揪了起来,扬起手,却没有扇过去,只是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具被自己用高射机枪打成两截的尸体,声线幽冷:“恶心吗?”
马三一个劲的干呕着,本能的点头。
薛敏一脚将他踹出几米开外,怒吼:“可你们的所作所为更加恶心,比被泡在粪水里爬满了蛆的尸体还要恶心!就算是一只蚂蚁,在被人捏死的时候都会拼尽全力往人的手指咬上一口,而你们这帮垃圾面对要捏死你们的敌人却只知道逃,只知道拦路抢劫,只知道朝老百姓开枪,你们连只蚂蚁都不如!”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一个血性方刚的男孩子?被薛敏这一吼,马三热血上脑,忘记了恐惧,奋力爬起来用最大的音量吼了回去:“老子不是孬种!大道理老子不懂,但老子也知道吃这碗饭就该去打鬼子,可是当官的根本就不想打,我们能怎么样!?”
薛敏冷笑:“你就这么听当官的话?现在这个当官的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死!”
马三梗着脖子叫:“有人带头的话老子绝对会跟上去,绝不含糊!但是大家都在逃,我也只能跟着逃,不逃反而会被自己人弄死!”
薛敏说:“懦夫总是能为自己的懦弱找到一大堆借口。”不再理会这个已经气得眼珠子都有点红了的士兵,径直转身上车,叫:“我们走,宰倭猪去!”
车队立即发动,两个成年的女孩子,几十个满脸稚气的孩子,还有几个被他们抱上车用行军毯裹起来的难民孩子,就这样顶着呼啸的寒风,朝着炮声隆隆的方向开去。这些溃兵看到,一个嘴唇冻裂的小女孩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们,重重的朝他们唾了一口痰:“呸!”
那两道充满仇恨的目光,还有那一口痰比薛敏的怒吼和耳光更具杀伤力,哪怕是早就不把脸皮当回事了的老兵油子,脸也是火辣辣的,只觉得无地自容。
是啊,就算是蚂蚁在被人捏死的时候也会咬人一口,他们这些只会逃跑的士兵连蚂蚁都不如!
是啊,哪怕是一条狗,家里进了强盗也会扑上去,他们这些只会逃跑的士兵算什么?
望尘即退、拦路勒索难民、朝逃走的难民开枪……薛敏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做过的事情比被打得肠肚流了一地的连长的尸体还要恶心!
可是,他们生来就是这样的吗?刚进军营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腔热血的大好青年啊!
马三愣了好久,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甩掉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追了上去。
班长叫:“马三,你干嘛!?”
马三怒吼:“我不想再被一个小女孩都看不起!我不想再逃命了!”
班长叫:“给我回来!你会死的!”
马三简直就是在咆哮:“死就死吧!这种活法,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的话引起了很多年轻的士兵的认同,大家纷纷甩掉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追了上去。在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