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着呼和卓大草原,草原上最富饶的王廷属地开始在梦中苏醒,最外围护卫王廷的草原勇士脸上挂一层寒霜;王帐外的奴役深躬腰提洗漱品恭敬地奔向里堂;散布周围的白帐篷里传出酥珞的香;女役从银白色帐篷里端出的脂粉水倒进浑耶河;远方隐约传来孩童嘹亮的牧歌……最大的王帐中华贵的毛毡上,邵雁辰睁开了眼睛,依旧澄澈明亮……
“孩子你醒了?”几乎是同时刻的,威严而布满沧桑的声音想起。
邵雁辰眯起了眼睛,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侍,“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侍原本含笑的脸顿时僵住了,他颤着声儿问,“您不是昨天才见过我的呀,怎么就忘了吗?”
邵雁辰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昨天?”然后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开始痛苦得哀嚎起来。
男侍看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喊,“巫医呢?巫医在哪里?”
一只手在不远处不敢离开的,无意听到传唤立即跑进来,看着邵雁辰痛苦的样子也有点儿愣神,男侍却不干了,而且拍了巫医一掌,“你干什么呢,没看见主子有多痛苦吗,还不赶紧治!”
巫医又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病我是没法治了,如今她这个样子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种坏情况,长生天可能没听见我们的祈祷,他并没有保佑我们……”巫医失望地跪了下去,满脸颓然。
男侍端着手中的药碗,呆呆的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甩了甩头,哭丧着脸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就到了伊稚胡儿哲的寝室,他站在在门口踌躇了几步,最终还是跺了跺脚走了进去。
伊稚胡儿哲也刚醒,一睁眼看见是他,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交给了他一个多么重要的任务,伊稚胡儿哲都没顾得上干其他的,就直直的朝着这个男侍走过来,沙哑着嗓子问,“他……怎样了……”
男侍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巫医说,这便是那最差的结果……”
伊稚胡儿哲突然踉跄了一下,靠着身后的书架才勉强站稳,男侍见状赶紧上来搀扶,但是却被伊稚胡儿哲拍掉了手,“给我滚!把那巫医给我叫过来,我要杀了他!”
男侍见他这样的癫狂模样也是吓得不得了,连劝的勇气都没有了,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此时的邵雁辰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视觉的缘故,巫医老感觉邵雁辰的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
男侍回来之后,就看见巫医依旧在细心的照料着邵雁辰,挣扎了许久,才有些于心不忍的说,“巫医先生,大王叫您过去呐。”
巫医看男侍这语气和眼神就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也不过就是微微一笑,他给邵雁辰擦完额头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站起身转身而去。
男侍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红。他知道这个人,他的师傅是自己从小听到大的传奇,那是草原上最伟大的一个巫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而他作为那位巫医的嫡传弟子,也是从小就被人尊敬的。直到有一天,伊稚胡儿哲的一个宠妃在生产时遭了难,生产过程十分艰难,伊稚胡儿哲十分不愿意放弃母子俩的生命,就派人去请了那位巫医来,可是那位宠妃一就是因为坚持不下来而去世,老巫医费尽了心力最后只保住了他的孩子。伊稚胡儿哲却因此事大雷霆,在得知宠妃已经去世的消息之后,直接拎了把刀直接把刚出产房的老巫医给杀了。当时伊稚胡儿哲本来还想要他的徒弟的命,是当时的一位贵族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求了个情,但是如果再把他杀了,那么整个草原上就没有能看得了这种重病的人了。伊稚胡儿哲这才放下了杀他的念头,但是如今因为爱子没办法恢复,所以杀他的心思终于又死灰复燃了。因为知道这一去就是永别,所以男侍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这是他留在这个时间最后的背影,男侍不能为他们师徒俩做什么,做到如今这般也算是对他们最大的尊敬了吧……
床上的邵雁辰却在此刻突然睁开眼睛,他坐起身环顾四周,然后突然疯了一般朝外面跑去。因为是个少年,而且是正当韶华的年纪,所以体力和度自然要比一般人强。
此刻他全力奔跑,所以竟以快一倍的度提前到达伊稚胡儿哲的寝室。他漫无目的的奔跑着,身后是一群想要追上他的侍卫,从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男侍都已经借许多人之口告诉了半个草原,大王的遗子回来了……
此刻见他乱跑,自然是一拥而上,想要拦住他得个功,因为巨大的噪声,伊稚胡儿哲烦躁的从帐篷里走出来,此刻他满身怒气浑身煞气,即使有心追逐邵雁辰,那些侍卫也不得不停下来让开路。
伊稚胡儿哲见在中间乱跑的人居然是邵雁辰,也颇为意外,他连忙走上前拉住他,斥责道,“你在闹什么!”
邵雁辰在被他拽住的那一刻恍惚了一下,然后猛地挣开他的手,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得删了伊稚胡儿哲一巴掌……
草原上的气氛似乎凝固了,气温也降到了冰点,本来想抓住邵雁辰的侍卫们此刻心里都是满满的悔恨,干嘛要为了贪功追到这个地方了,如今伊稚胡儿哲肯定不会忍心杀了自己的孩子,但他也绝对不会留下这些看到这一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