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先生说的极是,诸位爱卿没有管教好自家子弟,放到军营里却还要祸害要一直保护我们的士兵,那些士兵也是我朝的子民,这是他们的父母没有处在一个像你们一般显赫的位置,但仅仅是那样的话,就能肆意残害别人性命了吗!朕也有儿子,也有在十岁中就死去的儿子,亲生骨肉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该多么悲痛欲绝,相信各位大人可能也在自家体会得到,而那些被残害的士兵这家人又何尝不是这么伤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决不能单单庇护你们的子女,我是整个大烽的皇帝,要庇护的是所有的子民,既然你们的孩子犯了错,而且这错误还跟你们有关,那诸位就该承担下来,除刘大人以外,其他子女曾参与过这件事的官员一律革职查办,年龄在七十五岁以上的直接告老吧,而且你们今后不会领到朝廷的任何补贴俸禄。”
皇帝满脸疲惫的看了蒲柳先生一眼,眼中目光十分复杂,虽然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蒲柳先生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似冰刃一般的寒凉气息正在自己身上打转。
如今的朝堂已经成了一个利益相互关系的整体,而最大的受益者则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一旦失去了能在各种灰暗的地方,为自己捞来好处和利益的左膀右臂,仅皇帝自己就会遭受巨大的损失,所以如果不是在被自己逼迫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亲自革除他们的职务,这也是自己硬逼着他现在就作出回应的原因,一旦自己离开了,他们的势力就会卷土重来,而且对邵雁辰的恨只增不减,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帮他,就不能只帮到这个程度就撒手,只有清除掉几个,对他前路有很大阻碍作用的障碍物,才能保证他的真正安全……
邵雁辰看到这封信上包公的内容的时候,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六出在一旁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忍不住问,“主人,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邵雁辰轻轻摇了摇头,“不,并没有,我只是一直在想,就在我出来之前,师傅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
“蒲柳先生做了什么?”六出十分好奇。
“其实也没有什么,总结起来也不过是,把那些所有对我有阻碍做的人一次性全部清除掉了而已。”
六出瞪大眼睛,“主人,您是说那几位一直在抨击您的大臣,已经被……”
“没错。”邵雁辰睁开眼睛轻轻笑了笑,“师傅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他也不会考虑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后果,他只担心自己关心的人,我想在来之前他肯定想到了,如果只除掉挑起这个事件的人的话,其他人肯定会给我更多压力,甚至会带来无数刺杀,但现在我不用担心了,他为了我直接逼着皇帝在这次的大朝会上,一次性革除了十个人的职务,而这十个人中有六个是三品及以上的大员,剩下的是四品官员。”
“可是……”六出此时已经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了,“我只知道先生是一个在学术上很有成就,在学子中颇受好评的一位知识渊博的老人,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样的身份能让皇帝因他低头,而且还能听他的话?”
“你刚才说的都对,但是又不大对,因为他的确是当代大儒,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他又不仅仅只是一个儒生,在当今的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生曾参与朝堂两年,我已经算过了,在那两年中,是大烽所有的一切都在飞展的时期,要是没有师傅的话,也许草原,北祁都要比现在的大烽厉害得多。”
“原来先生还对太上皇有恩?”
“算是吧,因为察觉到了,国家因为有他而作出的重大改变,所以当初的皇帝很不愿意他离开,做了很多挽留,但是却依旧没能留住他,他原本就不该禁锢于这个充满了虚伪和腐朽气息的地方,有更广阔的天地适合他飞翔,因为看到了他的决心,所以当时的皇帝决定不再阻拦,而是一个朋友的身份送他离开,在离开之前,师傅也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生今世绝不出大烽?”
“啊!”六出出了一声惊叹,“太上皇可真是心机深重,名义上说是放他离开了,实际上应该派了很多人去监视他吧,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连你都想到了,那你觉得师傅会想不到吗?”邵雁辰笑了笑,“若是太上皇真的这么做的话,也许师傅也不会把他引为朋友了,太上皇也知道自己没必要这么做,因为以师傅的聪明程度,绝对可以在自己下手的第一刻就察觉。其实太上皇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只不过不希望师傅去援助别的国家罢了。”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人人都会有私心,其实太上皇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嗯,师傅也明白,所以为了让所有以为他只是佯装卸下身份的人明白自己的决心,他决定自毁双眼。”
六出再次瞪大眼睛,“主人,你是说现在的蒲柳先生是个瞎子不成?”
邵雁辰残忍的点了点头,“在我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瞎子了。”
“那他……”六出刚想再问什么,就被打断了。
“师傅一点都不因为这个而悲哀后悔。”
六出愣愣地看着邵雁辰,“那可是眼睛啊,原本完美无双的人,怎么舍得舍弃自己的眼睛呢?”
“我记得师傅说过,这世间的色彩他早就已经看腻了,而且人人都有一张丑陋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