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纬国跟蒋介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自然越来越了解蒋介石了,说句真心话,蒋介石固然有严厉阴鸷的一面,但他确实不能说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对待除外),特别是对待他的“自家人”,尤其是他的黄埔学生、嫡系心腹,简直“心慈手软”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他的学生、心腹犯了大错甚至犯了重罪,只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口口声声的“校长/委座您怎么样怎么样,学生/卑职我怎么样怎么样”,再加上旁人说情,蒋介石十有就会心软,然后网开一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蒋介石确实不算是那种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的“暴君”,曾有这么一件“趣闻”,国民政府物资局局长何浩若负责的某物资仓库因管理不善而发生火灾,获知此事的蒋介石勃然大怒,叫何浩若过来给他一个交代,何浩若开口辩解,蒋介石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枪毙”,何浩若顿时面如死灰,他失魂落魄地回家安排后事,然后静等着宪兵过来将他抓去枪毙,但过了好几天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何浩若大惑不解,打听后才知道蒋介石那天说的是“强辩”,但蒋介石的方言口音很重,被何浩若听成了“枪毙”,结果把何浩若吓得魂飞魄散。这件事从侧面说明了一点:蒋介石很少杀自家人。君不见,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唐生智、李济深、石友三那么多人反过蒋介石,但蒋介石基本没对他们赶尽杀绝。这固然是蒋介石的人性体现,但也是他作为领袖的一大极其严重的缺点,即赏罚不明、处事不公。蒋纬国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蒋介石“心软”是非常错误的,他的“心软”固然可以拉拢人心,让很多因为他手下留情而没有被绳之以法的学生、心腹更加对他死心塌地,但也造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恶劣后果,犯错甚至犯罪后却能得到宽恕,那么,谁还会真正的畏惧国法军法?中央军内有人因此而不服,地方军内肯定是非常不服,逻辑是现成的:某人是老头子的心腹学生,所以抗命不尊、违反军纪后屁事没有,凭什么我们要跟鬼子拼命?中央军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我们地方军算什么?
蒋纬国坚定地认为:刘峙、桂永清、黄杰这三人非杀不可,抗命不尊、违反军纪本就是死罪了,更何况还是在战时,在徐州会战的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此三人不杀,何以严正军法?何以震慑军心?正跟日军展开意义非凡的徐州会战乃至徐州决战,如果参战部队一个个先后效仿刘桂黄三人,畏敌如虎、不战而逃、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试问,此战还怎么打胜?
蒋纬国下定决心,哪怕蒋介石不允许,他也要为了抗战大局,对刘桂黄三人“先斩后奏”。蒋纬国随即找来萧爻,萧爻非常支持蒋纬国,并且给蒋纬国出主意:“校长很可能下不了手,刘桂黄三人不但是他的老部下、老学生,这三人在国府军政界里也都有很深的背景和很复杂的人脉关系,如果是校长派人抓了这三人,很可能一推二拖三研究,最后不了了之,再加上旁人说情,校长肯定耳根子软,因此,你真想要杀这三人,必须抢在校长前面就逮捕这三人。”
“对,对!”蒋纬国连连点头,“我该这么做?”
萧爻说道:“桂永清和黄杰二人现在已经退入淮北县城内,派宪兵去抓人容易节外生枝,因此,派一支精干部队去抓人;至于刘峙,他现在已经率部退入商丘以南九十多公里的亳州,这事肯定要速战速决,行动迟缓的话,夜长梦多,我们逮捕桂黄二人也容易惊动刘峙,所以,出动空降兵去抓人吧!”
“啊?”蒋纬国吃惊了,“军师,你也太精了!”
两人正商议着,李宗仁一脸铁青地走进门:“建镐!刘峙、桂永清、黄杰三人”
“李长官!”蒋纬国正色大声道,“此事您不需要多说了,不让这三个王八蛋脑袋搬家,我就脑袋搬家!”
李宗仁吃惊了,他本来是打算想说服蒋纬国给蒋介石施加压力,对刘桂黄三人能处罚得严厉一点,虽然李宗仁恨透了刘桂黄三人,但他心知肚明,这三人都是老蒋的人,老蒋肯定不会杀的,顶多装模作样地撤职查办,过一阵子后,等风头过了,再“另调别用”恢复原职。李宗仁太了解蒋介石了,蒋介石名为中国最高领袖,实际上就是一盘散沙的中国的“总盟主”,之所以能当这个“总盟主”,因为蒋介石实力最强,说白了,如果没有中央政府的正统名分,蒋介石也是中国众多军阀里的一个,并且是实力最强的一个。蒋介石控制全国,他靠什么呢?靠的就是他的中央军嫡系部队、黄埔心腹,所以,蒋介石是不轻易杀他自己的人的,杀多了,岂不是让他自己实力受损?李宗仁从一开始就认定刘桂黄三人不可能死,他顶多希望蒋介石能把刘桂黄三人象征性地判几年牢,从而对徐州战场上的各部将士有一个交代,没想到,蒋纬国态度明确得堪称杀气腾腾,直接开口就要刘桂黄三人的性命。
“建镐,你”李宗仁先吃惊,然后叹息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在蒋介石没有明确同意的情况下,蒋纬国展开了雷厉风行的抓人行动。
刘峙、桂永清、黄杰三人做梦也想不到,蒋纬国居然对他们毫不留情、毫不含糊、毫不迟疑地下了死手。逃到亳州的刘峙和逃到淮北的桂永清、黄杰都惊魂未定,只不过,土肥原中将没空对他们斩尽杀绝,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