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一条胡同,看到忽然出现的苏颖,苏大牙有些意外,刘黑子则明显有些紧张,悄悄往后门退了几步,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你们一个是我爹,一个是一起共生死的兄弟,居然就这样把我当做讨好狗官的筹码?如果不是恰巧听到,就被你们蒙在鼓里了。”苏颖怒目而视。
刘黑子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下药的事情还没有穿帮。
苏大牙劝道:“女儿啊,刘黑子说的没错,咱们被抓本是坏事,但是有了陈大人,这坏事就能变成好事。爹已经年过半百,再过几年,跳帮都跳不动了,现在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不但能够洗白,这把年纪还能混个官身,你光由着自己性子来,总得为爹想想吧?”
听了这话,苏颖沉默了。
刘黑子见状,也趁机劝道:“大小姐,就算不为大龙头考虑,也该为兄弟们考虑吧?兄弟们在海上都是刀口舔血,谁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下来,上了岸都是见不得光,得躲着官府,娶妻生子、买田置地也是痴心妄想。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官兵,这些问题全都迎刃而解了。”
半响,苏颖叹了口气:“随你们,我不管了。”转身走了。
苏大牙并不知道苏颖和陈雨之间发生的事情,以为苏颖被自己说服了,高兴地拍了拍刘黑子的肩膀:“这下就没有任何麻烦了,咱们就等着进朝廷水营吧!”
刘黑子逢迎道:“属下先恭喜大龙头做了官,水营副统领,正六品的官身,还可以传给子孙。大龙头可以考虑续弦,生养个儿子了。”
苏大牙笑得很开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早该让你当掌柜的,朱老八做事还行,说话就不讨喜,哈哈……”言语间,似乎一个掌柜被自己人刺死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刘黑子陪着笑,然后望着苏颖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怎么看不出她有什么事,难道那药不行?不应该啊,这本来是自己用来对付城里一个寡妇的,足以让贞洁女子变成dàng_fù,加上烈酒更能增加药效,怎么到了大小姐这里就失效了呢?本想先斩后奏,事后利用这一点向陈雨邀功,看来这下泡汤了。
第二天,巡抚衙门。
“你要回威海卫?”陈应元看着陈雨,“这么急,是为了建水营的事情?”
“正是。”陈雨心情不错,“托大人的福,下官利用苏大牙父女为诱饵,将其城内的党羽一网打尽,并且收服了他们,作为水营的兵士。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在海上还有几拨人马也能收为己用。下官必须早点回去,把水营的架子早点搭起来。”
陈应元没有马上回话,端详着陈雨,心里思量着,这个下属敢干事,也能干成事,为人处世也老到,而且相貌堂堂,从女儿的话语中可知,还识文断字,能吟诗作赋,称得上文武双全,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优秀。虽然目前只是个从五品副千户,但是假以时日,前程不可限量,绝对是个潜力股,要不是已经有了婚约,作为女婿的人选也未尝不可。
他不甘心地问了一句:“这次回威海卫,是不是就要和千户的女儿谈婚论嫁了?”
只要你说一句不会,我就不阻拦卓儿与你的来往,乐见其成。陈应元心想。毕竟只是婚约,又没有成婚,一切都来得及。
不过这事不方便说出口,最好是陈雨自己主动悔婚,总不能用巡抚的权势压着他去做,否则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不能让别人以为,一个堂堂巡抚千金嫁不出去了,沦落到需要逼婚的地步。
陈雨愣了一下,说着公事呢,怎么突然又转到私事了?他以为对方急着想要自己赴任标营统领,模糊地回答:“这个……不出意外,应该会提上日程吧。”
陈应元叹了口气,放弃了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摆摆手:“去吧,好好做事,答应你的事,本抚一定会支持的。”
虽然对巡抚的微妙态度有些不解,但陈雨并没有多想,恭敬地辞行:“下官一定办成此事,不辜负抚台的期望。”
回到临时下榻的客栈,陈雨找来苏大牙:“本官即刻返回威海卫,你们一起随行。府衙大牢那边,我已经让人持抚台的手令去提人了,登州港的几条船也解了封,随时可以开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好好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苏大牙跪在地上,正经磕了一个头:“多谢大人提携,小人一定好好办差。”虽然对方的年纪可以做自己儿子了,但是苏大牙丝毫不觉得羞愧,人家是官,自己是贼,生死与富贵,都在人家一念之间,没什么羞人的。
“咦,苏姑娘呢,怎么不见人?”陈雨没看到苏颖,心里有一点失落。苏颖除了皮肤黑点,身材一流,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再说了,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也另有一番情趣。一想到昨日的翻云覆雨,久旱逢甘露的陈雨如同食髓知味,心中就有些心神荡漾。
“昨日她主动请缨,出海联络其他三个掌柜,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带着人马来威海卫。”苏大牙解释。
“哦,这样啊,也好,水营现在正缺人手,这事必须马上去做。”陈雨虽然有一丝惋惜,但分得清轻重缓急,眼下拼凑船只和人手出海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召齐了人手之后,陈雨一行浩浩荡荡来到港口,登上了海盗船——严格说起来,这些船已经是威海水营的资产了。
苏大牙抚摸着被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