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就在阿樱的眼跟前忽然消失了,这让阿樱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阿樱不敢乱动,仍旧僵立在当地,仔细听,仔细看。
卧室之内,只有钟夫人吧嗒吧嗒的,用舌头舔舐地上血水的声响,以及阿樱自己刻意压抑下来的呼吸声。
她缓缓转头环顾屋内,的确,那个人不在了。
“当啷”一声,阿樱手一松,才将紧攥着的尖刀掉在了地上,自己腿一软,瘫倒在地。
阿樱对面的钟夫人只瞥了她一眼,认定阿樱不会过来抢她的“食物”,随即又低下头吃了几口,便用手将老奶妈的残骸归拢到了自己身前,紧紧搂住,就像一只母狮子一样,趴在地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阿樱生怕那男人突然回来,硬是撑着在屋子里坐了一天,直到天重新又变黑了,恍恍惚惚的阿樱才冲出屋门,一心要找黑子!
黑子听了阿樱的叙述,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诡异了。按说黑子打修炼以来,即便修炼还不够,但也经历过了不少的奇异图景,别的不说,它比大多数的人类都活的久,这双眼睛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可是,如今钟家遇到的这些,算是怎么回事?
只听阿樱又对黑子说道:“从昨晚上开始,钟夫人就一直在睡,睡的很沉,现在还没醒过来……”
黑子叹口气,道:“幸亏她没醒……我猜,她只要一醒了就会开吃,吃饱了就睡……当她吃完老奶妈的残骸……”黑子没有再说下去。
阿樱却自己接着黑子的话,幽幽说道:“吃完老奶妈,就轮到吃我了……他曾经在我耳旁说过的,我就是食物……我……要不是我用刀子割伤了手,用疼痛保持了清醒,恐怕,这会儿还呆在房间里,等着被吃呢……”
黑子看着满身污血的阿樱,很是心疼,不由道:“阿樱,既然你已经跑出来了,那,我带你离开钟家吧,这里实在是太凶险了……”不能阿樱呆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阿樱看着黑子,楞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
黑子不解,问道“为什么?以现在的情形,你只是一个身体弱弱的女孩子,我呢,修炼还不到家,显然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对手……咱们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我不能走!”阿樱又摇了摇头。黑子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女孩,竟然有着无比坚定的内心。
阿樱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我们钟家,到今天,只剩下我和钟夫人了,如果连我都跑了,钟夫人可怎么办?”
黑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阿樱,你不是一直称钟夫人是母亲吗?”虽然钟夫人并非是阿樱的亲生母亲,但钟夫人从小就强迫阿樱认自己当妈,阿樱始终叫不出那个“娘”来,所以一直勉为其难叫她“母亲”。
阿樱看着黑子,道:“自从那个男人到来,钟夫人怀孕之后,我实在是叫不出‘母亲’二字了……”
阿樱说的也有道理。经历这些天,好像梦游,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魔怔了一般,纵然面容熟悉,相处起来也完全是陌生人的感觉。对着陌生人,如何能将“母亲”二字叫的出口呢?
黑子点点头,道:“说起来也是怪,钟夫人怎么可能怀孕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咱们还不清楚的关键之处?”想了想,黑子又问道:“那,眼下这种情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阿樱叹道:“正如你所说,钟夫人不明不白怀了孕,老嬷嬷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夜宵……我们完全受人摆布,但其内里的实情却一点儿也不了解!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个妖人的真面目,请高人斩除!”
请高人来“除妖”,黑子不是没有想过。但它顾虑到它自己的身份,即使在修炼,也仍然是顶着畜生的皮囊,那些高人见到自己,恐怕上来就会把它当成妖给灭掉,哪里还容得它再细细分辩呢?再说了,让黑子离开钟家,它也是极不放心阿樱的。
但此时就不同了。那个神秘的男人突然离开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去请高人的最好时机!
只听阿樱又道:“我听老嬷嬷好像说过,她去请过什么神仙,应该就是昨天的事儿吧?你在跟着她吧?她请的是谁?真的能称得上是神仙吗?”
黑子道:“她请的人,的确称得上是神仙……那是九江城现在名头最响的修习者……但是,这位神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请他的人都排着队,可是真正能请到他、见到他的真人的,却寥寥无几……”
“所以,老嬷嬷虽然去请了,但是却没有请到,是吗?”阿樱问道。看着默然的黑子,阿樱斩钉截铁道:“那我们就再去请!”
“什么?”黑子没料到阿樱竟这样坚决。
阿樱站起身来,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黑子看着阿樱,道:“你知道那个‘神仙’,距离咱们家有多远吗?”
“不管多远,我都要去请!”阿樱已经扭头往门口走去了。
“以你的身子骨,不等走到那里,就会昏倒在半路上的!”黑子跟上去,继续劝阿樱。
阿樱却毫不停留:“昏过去的话,你就把咬醒了,继续走!”
“阿樱,你一定要现在去吗?现在是半夜啊!”黑子仍不放弃劝阻阿樱。
阿樱终于站住了脚,她看着道:“我觉得半夜是最好的时机。既然老嬷嬷白天去过,根本见不到神仙,甚至还要排队……那么根本没有闲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