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看都不看戴子明十分狰狞的面孔,老神在在的道:“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如果有说那个话的能力,会让人感到害怕,如果没有说那个话的能力却偏偏要说一些狠话出来,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害怕,还会让人感到可笑。”
寇征搭话道:“咱们戴城主现在没有说那个话的本事,以前可是有的。他现在估计都没搞清楚状况,故而才会威胁你。”
他不是一个喜欢痛打落水狗的人,但是戴子明落水,让他去大的话,他是十分乐意的。
“我儿子一没作奸犯科,二没违法乱纪,你凭什么抓他进来!”戴子明恶狠狠的道。
陈华冷冷道:“我稽查司抓人难道还需要理由么?我说他有罪,那他就是有罪,我说他没罪,他就没罪。
戴城主最好想清楚了,到底是要家族还是要儿子。
你另外两个儿子身上的罪状罄竹难书,想要活命估计是难了。至于这个儿子,你是不是能够保得住,还得看你自己的态度。”
“陈服章,你就这么希望把戴家连根拔起么?”戴子明脸上的怒色渐渐消散,心境也逐渐变得平和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陈华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的家族,陈华也会一点点吞噬掉。
之所以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自己身上,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提供证词和证据,这样就能在短时间内拿下戴家。
陈华极为认真的点头回答道:“对,我很迫切,我巴不得现在所有戴家的人全部暴毙,然后我就能够成功接收你们戴家的产业。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在漠北当边军的时候,我只想着能够活下去,后来当了官,就想着能够让手底下的兄弟在北狄人的轻骑和弓箭下面活下来。
来江南,我也只想着小富即安,没想着要跟你们戴家作对。
如果当初你在我弄出烈酒的时候说话能够客气一些,态度能够好一些,说不定咱们现在不会是一种敌对的关系。
我跟你儿子的仇怨不会牵扯到你们家族,至少,不会让你家族跟着倒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和戴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
“我如果真的说了,你会放过君路?当初你跟他可是有不小的矛盾的。”戴子明不太相信陈华的承诺。
陈华叹了口气道:“戴子明啊戴子明,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相不相信我,有些事都是要发生的。
当年我把他逐出师门,不是因为他认了你这个当爹的之后就不回去看老师,更不是因为他欺负我,而是因为老师是被他给生生气死的。
事情经过和原委,老师撑着最后一口气写了一封信跟我说得十分清楚,如果不是老师最后叮嘱我不得为难戴君路,他死十次都不够。
一本兵书一共十卷,他要,老师不肯给,他便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老师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你打他一顿他都不会生气,可是如果你大逆不道,他便会生气。
所以他气死老师之后,我心里就对这个师弟彻底绝望了,将他啊逐出师门,是老师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我如果要杀他,早就已经杀了,何必等到今天用这种手段来杀他?
当然,你要是死活不肯说,我倒是不介意借别人的手来杀了他,这样一来,老师九泉之下,估计也不会怪罪于我。”
寇征见戴子明意志力松动,马上道:“有本官帮你作证,莫非你信不过?本官乃是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讲究言出必践,我答应你,只要你将戴家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全部供认出来,本官在这里向你保证,陈服章不会动你儿子戴君路一根汗毛。”
戴子明摇头道:“不行,你们必须保证他的安全,而不是陈服章不动他就行了。”
陈华笑了,戴子明一松口,这件事就等于成了,现在被抓起来的戴家子弟,很大一部分,估计不是被砍脑袋就是要被充军。
充军的去处无非两个,一个是漠北一个是南疆。
江南地区,会被流放南疆充军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七大家族是个例外,朝廷绝对不会将七大家族的子弟流放南疆。
那么,唯一的去处,便是北疆。
漠北,那可是陈华的地盘。
他郑重其事的竖起三根手指:“我陈服章向天起誓,如果戴子明将所有罪状一字不漏的交代,陈服章保证手底下的人不会对戴君路有半点不利,且不会将戴君路牵扯到戴家一案中来。如有违反,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戴子明对他的誓言并不满意:“你是读书人,你用你老师的名义起誓。”
他听戴君路说过,陈华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老师张道陵,所以他觉得用张道陵的名义起誓,才会有约束力。
而且他也是在提醒陈华,戴君路是他的师弟,哪怕逐出师门了,也是陈华的师弟。
“好,我用老师的名义起誓,如果不能保证我的人不动你儿子,不能保证你儿子不卷入戴家的案件中,我老师张道陵九泉之灵永世不得安宁。”陈华再度郑重其事的发誓。
听到对方敢用老师的名义发誓,戴子明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开始叙述这些年他所知道的,戴家的人犯过的罪。
犯法不怕,怕的是犯罪。
搬了个凳子,让缇骑录事开始记载卷宗,没写完一个人的罪证,他就会让戴子明在上面签字画押。
待了一阵陈华觉得无聊,拉着寇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