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瞧了年纪大的兵士一眼,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担心自己被吓住了,不敢再去见县太爷,就交不了差了。不过便是这副表情说明这衙门的鬼着实厉害,自己能不能拿得下来,先把情况搞清楚,若真的自己搞不定,那便亮出钦差身份。
所以杨仙茅淡淡笑了笑说:“你们说说,这衙门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鬼又如何凶险法?你们不必隐瞒,其实这鬼再厉害,我也会去斗斗他的,所以你们说实话就是了。”
听了这话,那年纪大一点的兵士知道杨仙茅已经看出了他先前的用意,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赔笑说:“这个小道长,这鬼说不厉害倒也有几分厉害。我们已经先后请了三个道人一个和尚,结果,不仅不能抓到鬼怪,反而死了一个道士,一个重伤,另一个疯了,整天喊着见鬼,很是吓人的。”
“这闹鬼多久了?”
“一个来月了吧。”那年纪大一点的兵士,斟字酌句的陪着笑说,“最开始是衙门里的东西总是不翼而飞,明明放在桌上的笔墨纸砚,出个门方便一下回来就不见了,开始以为是有谁恶作剧,可是,这样的事联系接二连三的发生,便觉得不对劲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刑房的书吏好端端的便在茅房解下腰带上吊死了。知县大老爷便去请了道人来抓鬼,那道人在衙门中走了一圈之后说,有一个前朝冤死的厉鬼,一直怨气不散,因为他是被冤枉处死的,所以怨气留在衙门之中,想找当时害死他的人报仇,可是早已物是人非,又哪里还能找到当年那个人呢?所以他就把怨气撒在衙门的人身上。”
杨仙茅皱了皱眉,心想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鬼是情有可原的,一个冤死的鬼肯定总是想报仇的。当下说:“他是被冤枉处死的,那道人能算出这人的名或名字吗?”
“这哪能算出来,哪个衙门没有冤枉过人啊!”
那兵士说了这话之后又觉不妥,忙赔笑说:“我是说前朝,前朝官吏都是昏庸无道,冤枉人,那也是常见的,到我朝,皇帝圣明,治下清明,官吏们都尽心竭力为民做主,就不会再有冤枉的了。只不过,前朝的债要我们来承受,这似乎太不妥当了。所以,这样的鬼该清除那是一定要清除掉的,不然,又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让多少人死于非命。”
璇儿在一旁插话道:“这么说,这鬼害死了不少人了?”
“是呀,死的那道人来抓鬼,没想到第二天衙门的人发现他已经死在衙门刑房前面的院子里了,脖子上有一道乌青的掐痕,显然是被那鬼活活掐死的。他手里还握着一柄桃木剑,左手还拿着几张符纸,看来他的道行比不得那个恶鬼,结果没抓到鬼反而被整死了。”
年纪轻一点的兵士也跟着说:“是呀,从那以后,衙门里的人早上非要日上三竿才敢到衙门中来,如果天阴落雨没太阳,胆小的也要找借口不来上衙。下午太阳没落山便都一哄而散,各自回家,谁也不敢呆在衙门,有几个甚至称病不来了。知县大老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大老爷自己也吓得够呛,他自己也不敢住在衙门内宅之中,而是搬到了县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的花园住着,整个衙门到了晚上就只有一个打更的老头留下来,连门房都跑了。这打更的老头说他年轻时,曾经给人看过坟地,所以不怕鬼,只是他没抓鬼的本事,但是要守着衙门倒也不成问题。知县大老爷给了他三倍的工钱,留他到衙门里头打更,并照看衙门。这老头胆子倒也壮。”
“大个屁,还不是让鬼给害死了!”年纪大一点的兵士说道,“这老头自己仗着曾经在坟地里给人看过坟,阳气重,鬼气不上身,结果那一天就发现死在衙门中了,也一样是被活活掐死的,那才叫吓人,眼睛瞪得溜圆,整张脸都发紫,而且严重扭曲,就好像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事情,照我看,他不是被掐死的,反倒是被活活吓死的,当然吓死之后,再接着掐也有可能的。”
璇儿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了,可以塞个鸭蛋,半晌才说:“这么说来,那鬼已经掐死两个人了?”
年轻兵士说:“何止两个,还有好几个呢。”
年纪大的兵士瞪了他一眼,想要阻止他往下说,杨仙茅却摆摆手说:“你让他说下去,我要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心里才有数,才好想法对付这东西。”
两个兵士相互看了一眼,那年纪大的兵士吞了口唾沫,这才接着说:“在这之前还死了三个人,当时并没有人想到过是鬼在作祟,后来那道人这么说了之后,这才把这事连接在一起。死的是刑房的两个书吏,也是在衙门里,一个无缘无故的从眺望的钟楼上摔下来死了,另一个则掉进井里淹死了。还有一个衙门内宅的厨娘,死得更是蹊跷。居然钻到灶台里头被火活活烧死,真是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她,非要往灶台里钻似的,里面当时还烧着火的呢。”
杨仙茅皱了皱眉说:“两个刑房书吏离奇死亡,再加上一个厨娘自己钻到灶台里烧死,一个道士抓鬼被掐死,一个打更的更夫也被掐死,加起来就死了五个了。”
“是呀,是呀,所以知县老爷焦头烂额,现在又刚好赶上新来的知县马上就要上任了,若是那新来的知县知道这个消息,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现在的知县可就没法脱身,因此,都叮嘱我们不得把闹鬼的事说出去,一直想瞒着,直到接二连三的死人之后,知县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