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激斗之时,雷都头躲在了角落处惊恐万状地看着,他的武功根本不足以与熊庄主等人抗衡,就算是他那几个护院也打不过的,还是明哲保身为好。现在看见大队官军杀来,不由得狂喜,高声对钟县尉道:“县尉大人,这熊庄主就是二十年前劫杀京城首富贾万贯的京城虎威镖局的镖主熊锋!”
那一桩大案当年轰动一时,钟县尉当然也有耳闻,一听之下,浓眉倒竖,手中禅杖指向熊庄主道:“原来是你,躲藏了二十年,却藏在宣州,还不跪下受擒!——咦,你的眼睛瞎了?哈哈哈,报应!”
直到此刻,熊锋的右眼才流淌出鲜血,钟县尉一眼认出来了。
熊庄主手中链子锤砰的一撞,一前一后摆了个架势,对着钟县尉道:“便是瞎了一只眼,要收拾你也绰绰有余。”
“那也未必,你且吃我一禅杖再说。”
钟县尉挥舞禅杖冲上去,跟熊锋两人斗在一起。一时间就听得噼里啪啦,铜锤跟禅杖猛烈撞击之声,火星四溅,大声吆喝,震耳欲聋。
杨仙茅跑到冯秋雨身边,将她搀扶了起来,急声道:“冯姐姐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
冯秋雨见到是他,眼中闪出了一丝喜悦。自从知道杨仙茅是太医院学成回来,而且治好了他大哥被切断了筋络的右手拇指的伤之后,便对杨仙茅的艺术充满信心,就不知他能否治自己中的铁砂断魂掌。
她喘息着说:“我小腹被那厮打了一记铁砂断魂掌,内脏被震碎了,好痛……”
杨仙茅赶紧揭开她衣襟下摆一看,只见她雪白平坦的右上腹处,漆黑的一个掌印,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仙茅正要进一步检查,忽然听到钟县尉和中年书生都惊叫:“小郎中留神!”
杨仙茅眼角已经扫见一个巨大铜锤朝他们砸了过来,却是熊锋恼恨冯秋雨射瞎了他一只眼,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他毙在当场,所以,抽空朝着冯秋雨飞出一锤。
其他人相隔较远,来不及救。钟县尉也只来得及围魏救赵,大叫一声“看招!”手中禅杖劈向熊锋后背。
熊锋只是微微一侧身,避过要害,手中铜锤并没有丝毫变化,他宁可吃钟县尉这一记禅杖的苦头,也要将废了他一只眼的冯秋雨毙于锤下。
杨仙茅正抱着冯秋雨的,想也不想,抱着她快速往旁边一闪。这一下速度极快,只差分毫间避开了这一铜锤。
熊锋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小郎中居然能避开他雷霆一击。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冯秋雨原以为死定了,见杨仙茅抱着她竟然躲开了,也是又惊又喜。
熊锋还想打出第二锤,但已经来不及,身后钟县尉的禅杖锋利的刀刃滑过他的左肩,立即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迅疾染红了他的后背。
熊锋知道必须逃走了,他若眼睛不伤,或许百招开外能胜钟县尉,但此刻瞎了一只眼,左肩又受了重伤,抱着仇人的这小郎中偏偏动作快捷,刚才的偷袭都没能得手,看样子今天杀不了冯秋雨了。
而此刻,估计家人已经逃远。熊锋之所以一直在缠斗,就是吸引官兵注意,以便女儿和家人逃走,当下不敢恋战,死死盯了杨仙茅一眼,转身,手中链子锤舞得跟车轮似的,犹如一匹发疯的犀牛,往前冲杀而去。
钟县尉在后面大叫:“哪里走!”手持禅杖追去。
那些围着的马步弓手朝着熊锋放箭,都被熊锋飞舞的铜锤挡开了。来不及躲闪的马步弓手,撞上死挨上亡,惨叫声不绝于耳,瞬间杀了十几位兵士。
他一路狂奔,没有冲向大门,反而冲向高高的青砖围墙。
冲到近前,手中链子锤,轰然砸出,砰的一声,将围墙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他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停顿,一个鱼跃从那大窟窿中窜了出去。
钟县尉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这招突围的招数,兵士都集中在了各个门道处,在围墙内外反而人数相对比较少,他冲出去之后,只怕就如入无人之境了。钟县尉焦急之下,也跟着从窟窿冲了出去。抬眼一瞧,已经看不见熊锋的身影,因为后面重重叠叠都是房舍,这就是他的家,他对地形极其熟悉,利用房舍掩护快速移动,向外突围。
钟县尉焦急的四处寻找,发现几处围墙都被打穿了窟窿,穿过窟窿,急忙紧跟追去,一直冲到宅院外,发现外围官兵死伤了十来个,问了才知道熊锋所杀,他已经往城外逃去。钟县尉立即沿途追杀而去。
杨仙茅抱着冯秋雨,见熊锋逃走,这才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冯秋雨。冯秋雨原本就白净的俏脸此刻一丝血色都没有,柳眉紧蹙。杨仙茅急声道:“你的伤很重,我要替你疗伤,要剖开你的肚子,检查你什么地方内脏受伤,给你做手术缝合,你愿意吗?”
这几句话说出,冯秋雨和围拢过括雷都头都惊呆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抛开肚子给人治病的道理。
杨仙茅必须要把自己要做的手术告诉冯秋雨,并征得她同意,因为开肠破肚这种手术太过匪夷所思,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他杀了冯秋雨呢,特别是他身边还有几个武功高强情同手足的兄弟,若不说清楚,引起误会,自己的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书生几个人尽管十分惊愕杨仙茅这话,但是杨仙茅先前断筋再续的神奇医术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而现在除了这位小郎中出手救治之外,只怕举世之下没有哪个郎中能救得了铁砂断魂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