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声东击西!是有预谋的!”
魏肆大惊失色。
如果说焰灵姬的行为,还可能是少女性情刚烈,不畏强权,那么甘罗和盖聂所做,很明显就是要控制嫪毐。
这根本不是保护,而是挟持。
雍城不比其他,掌权者就是赵姬和嫪毐,其他皆是门下走狗,这两位若一失,不吝于天翻地覆。
该救谁?
救谁都不好!
魏肆立于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一时之间不敢动弹了。
“呵!”
焰灵姬轻笑一声,凑到赵姬耳边道:“请太后下令,放使团离开!”
“休想!”
赵姬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等遭遇,疼得浑身都发颤,咬牙切齿地道:“你敢犯上,不仅自己得死,连家人都要髡(kun)黥(qing)发配,代代为奴为娼!”
髡,就是剃光头发,黥是面上刺字,至于男人贬为奴隶,便是苦力,直至死亡,至于女子的下场,就更凄惨了。
“我好怕怕呦!”
听了这个威胁,焰灵姬先将赵姬脱臼的手臂给接上,就在她脸色一缓,目露狰狞之际,咔擦一下,又将她的胳膊扭断了。
“啊!!!!”
在赵姬的惨叫声中,焰灵姬吐气如兰地道:“忘了告诉太后,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要死的也只是我一人,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件事,太后猜猜是什么?”
“你!”
焰灵姬语气中的冰冷与随意,终于击破了心理防线,赵姬看着妃雪阁上下,甚至没敢再出威胁,尖声道:“放她们统统离开!”
“放行!”
嫪毐也高声叫了起来,对着左右的盖聂甘罗道:“你们满意了吧,还不放开本侯?”
他表面退让,心中已是恨急。
此次是安逸太久,失去了警惕,才会落于人手,一旦恢复自由,必定让大军追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使节团重新抓回雍城。
“侯爷,我等对大秦忠心耿耿,绝无异心,请立刻派人,向咸阳求救!”
不料就在这时,甘罗开口,高举工市:“有此信物在,王上和吕相必然发兵,灭了奸佞,保我大秦安康!”
“嗯?”
嫪毐怔住,这吕不韦的学生,到底帮谁?
难不成他怕了,退缩示好?
“万万不可!”
赵姬看着工市,听着那义正言辞的话语,脸色却是剧变:“区区小事,岂可惊动王儿和吕相,你们要走就速速离开!”
嫪毐这个蠢货,还没反应过来,甘罗口中的奸佞,就是他们啊!
若真的把事情闹大,去咸阳求救,大军开至,使团固然获罪,嫪毐和她不也曝光在了世人面前?
很多事情,哪怕心知肚明,也不能公布于世的。
所以这一刻,赵姬唯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看着焰灵姬:“你们赢了,带着妃雪阁离去吧,本宫立誓绝不追击,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这前恭后据,让焰灵姬都有些心悸,亲身体会到,这些能够登临高位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也许站在旁观者的眼中,赵姬是个既愚蠢又恶毒的女人,但实际上,能够得吕不韦看重,安排到嬴异人身边,待得嬴异人回到秦国,当上大王后,都对其恋恋不忘,一定要将她接回来,立刻封为夫人,赵姬的手腕就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可惜赵姬yín_luàn成性,权力yù_wàng又强,如今已经行差踏错,没了回头之路,她很清楚,嬴政是容不下她的,吕不韦则拿她和嫪毐,当作掣肘嬴政的棋子,这种微妙的对立关系,哪一方率先打破平衡,恐怕就要万劫不复。
所以在没有准备好造反前,她这位堂堂大秦太后,却不敢向咸阳求救,只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她见不得光!
“对对!不能惊动吕相和大王!”
嫪毐终于明白,高声叫道:“放行!放行!”
这次是真的放行了。
甚至就在焰灵姬要求将所有门客都招入王城,雍城守军也全部退入军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出现时,嫪毐都咬牙应下了。
于是乎,使团在雍城未过一个时辰,又向外返回。
一路之上,畅通无阻,城门处的守军都纷纷撤下,反正雍城已经数百年无战事,他们也早就松懈了。
而嫪毐门客也受命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口中低声骂骂咧咧,却不敢望向焰灵姬三人。
恶人还需恶人磨,当往日里对平民百姓凶神恶煞的他们,遇上敢劫持太后的狂人,真是小巫见大巫,哪里还敢造次?
“让他们全部立于殿台前!”
太后和嫪毐被挟持到了王宫的石阶上,下方是宽阔的中庭,嫪毐的近万门客就黑压压地站在那里。
虽然一个个站得松松垮垮,毫无军纪可言,但至少也算成了阵形,让人一目了然。
“有些不对劲!”
他们彼此交头接耳,却是在叹息着妃雪阁的美人就此飞了,实在可惜,唯独那魏肆目光四处扫视,脸色变化。
明明焰灵姬三人,对于万人之数的门客,根本造不成威胁,可他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盛。
“嫪毐心胸狭窄,刻薄寡恩,此次受制人手,事后必迁怒于我,雍城待不下去了,不如离去!”
他当机立断,闪身飞退,竟是没入了王城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如魏肆这样警觉的高手寥寥无几,其他门客根本舍不得在雍城潇洒的生活,更是将这使团的到来,当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