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温偃今日来寻清晚就不是打听离溯毒书的下落,清晚人情世故经历丝毫不比温偃少,才见面两回就贸然打听他人底细就是自掘坟墓。
要从清晚身上得到情报,就得一步一步试探,清晚即是沈君临培养出来的人,武学差不到哪儿去,以她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无力应对。
“但愿。”
温偃离开靖国寺,软磨硬泡之下才拉着绿竹到集市上走走,京城外的茶馆最是热闹,温偃本想去喝几口茶,绿竹不放心腹中孩子,怎么也不让温偃去,主仆二人便与茶馆擦肩而过。
“宋贵妃来得比本宫想的要早,看来是被惹急了,本宫听闻温偃那个女人有了身孕,想必这些天宋贵妃过得很糟心才是,不然,也不会来这处茶馆了。”
城外茶馆最多外来之客,哪怕是茶馆中的小厮,一年也未必见得到机会熟客,茶客来自*,在此歇脚停留,按理大抵不易遇到相识之人,温瑜身份特殊,便戴了斗笠前来。
“郑皇后想必平日里闲的很,没少调查楚国之事,对楚国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宋娴讥讽地看了温瑜一眼,温瑜嫁去郑国颇得郑皇喜爱,这些年过得不知比宋娴好多少。
为何温家人都可过得那般轻巧,温瑜是,温偃亦是,只因她们是皇族而她的身份不比他们尊贵?宋娴不甘。温瑜的面容与温偃有几分相似,故而看到温瑜这张脸宋娴气就不打一处来,对温瑜哪里会有好语气。
宋娴这般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温瑜见多不怪,早已习以为常,她需要的恰恰是宋娴对温偃的恨。温偃当初设计致使她远嫁郑国,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了?简直白日做梦!她说过要温偃生不如死,就断不会轻易放了她。
“宋贵妃多虑,本宫对楚国国政没有兴趣,所知道的仅仅是有关温偃的事罢了,今日宋贵妃既然来了茶馆,是否说明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呢?还是说宋贵妃只是想与本宫叙叙旧。”
温瑜抿了一口茶,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娴。宋娴也是有城府之人,温偃竟能把她逼得晕头转向也是厉害,温瑜可是知宋娴的底,若温偃没有孩子,她还不至如此慌乱,温偃腹中的孩子对宋娴而言可怖程度不亚于*,教她如何没有危机感。
“哼,本宫可没有叙旧的闲情逸致,郑皇后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反正你我的目的不都只有一个么?只要温偃唯有温偃万劫不复我们的人生才算圆满,但凡有她在的一天,我们就永无宁日!”
温偃自怀了孩子,楚轩变本加厉待温偃好,哪怕再忙,也要日日抽空到昭仁宫去,甚至还开始学着做药膳亲自帮温偃调养身体,更是为她大赦天下,凭什么温偃怀上孩子就有这样的待遇,而子寂直到出生也没得过楚轩一个正眼。
“让本宫来猜猜,宋贵妃想做什么呢,得到楚皇的宠爱,除掉温偃的孩子?”温瑜眉头一挑,看见宋娴眼底闪过的慌乱,心下了然,哼,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与宋娴是一路人。
“宋贵妃无须感到不自在,本宫并无恶意,眼下温偃恩宠正盛,想直接从她身上下手可不容易,温偃不是软柿子,要想让楚轩彻底厌恶她,杀了她腹中孩儿,得用点脑子。”
温偃只是怀孕楚轩就把她宠上天,照眼下情形看来,她一旦生下孩子,楚轩为她罢去后宫并非没有可能,她在郑国过得糟心,凭什么温偃可以在楚国享天伦之乐。
“本宫该怎么做。”温瑜所言恰是宋娴心中所想。不论是为了她自己的孩子还是宋家,温偃与她的孩子都不该留,她就是用尽一切办法,都要让温偃的孩子胎死腹中,楚轩的孩子,有子寂一个就够了。
“宋贵妃可听过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让楚轩彻底厌恶了温偃,就得给她安上一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罪名,例如……杀了楚皇的孩子,你说楚皇那时会做何反应。”
温偃来前调查过楚轩对子寂的态度,楚轩虽不待见宋娴,却未迁怒子寂,子寂的满月宴亦花了不少心思,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又是大皇子,楚轩还是上心的。
宋娴一时未明白温瑜话中的意思,不明所以地看着温瑜,她自然知道该杀了温偃腹中的孩子,可温偃对腹中孩儿疼爱有加,她自己怎会对自己的孩子动手,她尚且觉得不可思议,楚轩又怎会信温偃会害自己的孩子。
“本宫说的不是温偃的孩子……”温瑜凑到宋娴耳边低声说道:“是你的,也就是子寂。”
“啪……”宋娴手中的首饰盒落在地上,盒中的首饰散落一地,一支翠鸟衔珠簪被摔得四分五裂,那是楚轩赏她的第一件首饰,宋娴平时就是戴都舍不得,多是小心翼翼收在首饰盒中,然而此时珠钗被摔散她却不为所动。
霜降在殿外打扫,听见声响忙快步走进来,只见宋娴眼神空洞地坐在梳妆台前,脚边是摔坏的珠钗,霜降认出是宋娴最宝贝的物什,忙过去收起来。
“娘娘,您怎不小心些,这钗可是您最喜欢的,也不知宫里的师傅能不能修好……”霜降逐一拾起地上的珍珠嘴里念念有词,宋娴淡淡扫了一眼地上四散的珠子,凄然一笑。
“扔了吧。”宋娴语气平和,若不知的,定要以为这珠钗只不过是一只摔碎的茶盏,无关紧要,收拾好丢了去就是,霜降却是碰了炮烙般收手,愕然地看着宋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本宫说扔了吧,待会出去让奶娘把子寂抱回来,没有本宫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