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后背已经被湿汗浸透,堂内气氛凝重。
温偃面上不以为然。
她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接下来就只剩下芸香和柳筠该担心怎么去应付温岭,自己这一身受的伤,可不能白挨了。
险些笑出声,她把头埋的很深,就怕自己脸上那笑被人看了去。
“怎么?说不出?”温岭没有等到回应,又呵声质问。
芸香紧抿着嘴,摇摇头。
“不,不是。”
“那你为何这般墨迹。”
牙一咬,心一横,她道:“奴婢……奴婢,说来惭愧……奴婢心悦质子殿下,才会去的碎玉轩。”
话音落下,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楚轩也不由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芸香演技逼真睁眼说瞎话。
温偃心道:高啊,真是高啊。
见对方开始表现出含情脉脉地眼神,对着楚轩露出暧昧不清的神情,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真是得喊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温岭也是虎躯一震,在两人脸上来回看。
似乎,不无道理,下人爱慕主子的容颜俊雅,也是人之常情。
柳筠暗自松了口气,也是对这个理由给折服认可。
好在芸香这丫头急中生智,见温岭脸色渐渐平复下来,顿时心安下来。
问题的球再抛到温偃手上,可惜不再是个烫手山芋。
因为,温岭已经替她接手发问了,“那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想看质子,才去的碎玉轩,那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偃儿和质子独处一个时辰?”
这个重点,问的恰到好处。
若是说一个女子能痴迷到,深更半夜在别人门口站一个时辰还不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就说明这个女子一定不简单。
这是一个双利刃的问题。
芸香不能在作假,自己那点本事,她还是掂量的清楚。
只能低头,心虚道:“没有,奴婢只是看见小公主殿下和质子殿下一起进了屋,后面……后面,什么也没有瞧见。”
“这么说来,是你诬陷了偃儿和质子咯?”
温岭眉眼一厉。
气氛蓦然紧张到极点。
就在芸香即将脱口而出说“是”的时候,柳筠出声维护。
“既然这样,那芸香也是小女生嫉妒心作祟,才闹了个乌龙,不然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能就这样算了嘛?
温偃柔柔弱弱地说道:“那皇后娘娘,您还让我受了三十大板,面壁的……嘶— —父皇,儿臣疼。”
眼泪水在框里打转转,她抽着鼻子,委屈至极。
温岭心疼,就差手指着柳筠的鼻子狠狠戳几下,骂了句:“胡闹,事情不弄清楚就罚偃儿,你这个一国之母怎么当的!不知道事先跟孤王说,还现在袒护这个丫鬟。”
柳筠面色一变,耳畔传来对方下的圣旨。
“把这个陷害小公主的丫鬟给朕拉出去斩了,还有罚皇后面壁思过五日,不准任何人探望。”
又是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柳筠摇头,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被人拖出去,不停惨叫。
连忙求饶:“皇上恕罪啊,皇上,皇上……妾身近年以来,都是芸香服侍的臣妾,臣妾恳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芸香这一次,她…定不会再犯了,皇上。”
芸香是柳筠最为信任的心腹,一向忠心耿耿,加上两人还有血缘关系,她早已把对方看成是温瑜一般对待的对象,若是少了她,自己四面受敌如何招架?
何况温偃这次事情过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偌大的宫殿内,都是柳筠的求饶与芸香的哭喊声,震耳欲聋,让人不悦。
最后念及柳筠那所剩无多的脸面,饶了她的死罪。
不过四十大板却少不了。
一桩事情解决,温岭准备让小女儿起身离开,赶紧去治疗。
忽然在一旁站着许久未出声的楚轩,上前几步,说了句:“王上请留步。”
温岭步伐一滞。
“质子何事?请说。”
楚轩瞥了一眼温偃,对方面色一顿,眼里是不可思议。
微微颔首抱拳:“微臣想请圣上,将温偃公主下嫁于臣。”
连带着柳筠,所有人动作表情都僵了下来,场面瞬间安静极了。
时间仿佛停止。所有人那一刻的心绪波荡,十分复杂。
心领神会的温偃,脸上顿时多了一抹可疑羞涩的红晕,玉如葱根的手指揪着裙子,打圈圈。
温岭轻扫一眼小女儿,朗声道:“……这还得看偃儿的意思,孤王,是做不了主的。”
感觉自己对于温偃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疏忽,温岭心怀愧疚,便让她自己做主这事。
温偃知道这是楚轩想顺着自己的计划行事,便做出一副娇羞女子的巧样,声线清浅,颔首:“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温岭却笑了笑,已经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回答。
“既然你俩两情相悦,朕身为父亲,当然还是要以女儿的幸福为主,准了。”
虽然,这个楚轩按理说,地位权贵并比不上自己的女儿,但是,说起来自己好像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毕竟温偃私生女的身份也是别国昭然皆知的。
两者一个是血统尴尬,一个是不受宠爱。
偏偏两人瞧对眼。
温岭宠温偃,自然不能让她受亏待,只想着,到时候结亲之时,定要将嫁妆准备的丰盛齐齐,不能丢了女儿和越国的面子。
对于楚轩,多瞧几下,好像也顺眼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