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好一点没有?要不要再喝一点水?”舒赫曼端着一杯水蹲在陆远的床边,而后者此时正表情痛苦的仰面躺在床上,嘴角还沾着呕吐物的残留。强忍着舱室里的酸臭味道,卢卡似笑非笑的站在舱室门口,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意来。“呕”陆远再次扑到床边,对着床边的一个铁皮小桶不住的干呕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吐的太厉害了,陆远现在已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该死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会晕船的。”结束干呕的陆远无力的被舒赫曼扶着躺回到床上,眼角正好扫到卢卡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令陆远更加的尴尬起来。这个该死的家伙,不就因为那晚打牌赢了他三十马克嘛,至于专门跑来看自己的笑话吗?有看热闹之嫌的卢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陆远此刻正在心中暗骂自己的,见陆远终于停止了呕吐,便走进舱室,貌似关切的询问陆远想吃点什么。
“该死的,卢卡,你就是个大滚蛋。呕,舒赫曼,快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我赶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的缘故,一听到卢卡询问自己吃什么,陆远便不受控制的又想要呕吐。笑嘻嘻的卢卡终于被舒赫曼给赶了出去,只是干呕的陆远也再一次被舒赫曼按回到床上,身体的不适令陆远双眼满是血丝,而令他更难受的却是卢卡跑来看自己的热闹。
实际上,从邮轮离开上海码头之后,陆远就开始出现晕船的迹象。起初陆远还不是很在意,可晚上海上出现风浪之后,陆远的晕船症状越发厉害起来,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陆远已经起不来床了。卢卡的确是跑来看陆远笑话的,不过被舒赫曼赶出舱室之后,卢卡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径自去了另一间舱室里。
“卢卡,怎么样了?那个中国小子是不是还在呕吐不止?”船舱里有一个金发男子在等着卢卡,和身穿军装的卢卡不同,这个金发男子穿的却是便装。金发男子的话令卢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虽说卢卡和陆远打交道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这并不妨碍卢卡和陆远成为真正的朋友,尤其陆远此行还随身带着几张新画出来的设计图。
“罗尔夫,我跟你说过的,要对陆礼貌些,他是柏林邀请的客人,并不是什么中国小子,你这样不好。”卢卡虽然接着对方递来的香烟,但言语之间却在教训着对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中国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吗?就是为了等陆跟我一起去柏林,因为这是统帅部的命令,难道领事馆那边没有告诉过你吗?”
“该死的,他们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这是说要我在船上监视一个中国年轻人。”罗尔夫,也就是那个金发男子立刻向卢卡低声抱怨道,身为秘密警察的他们拥有很多的特权,但他们并没有指责一名党卫军军官或者一名海外领事的权利,所以,他也只能是抱怨几句罢了。
陆远并不知道德国人还在船上布置了秘密警察暗中监视自己,一直到了午饭之后,一直卧床不起的陆远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被舒赫曼强灌了几口酒之后,这才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陆远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在暗自盘算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当他得知这艘邮轮还要去日本东京湾的时候,便几乎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和狂喜。
霍格返回上海的时候,也带回来经过安全区委员会核实过的平民伤亡数字,因为陆远的横空出世,南京平民的死亡数字大大减少,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近10万南京平民和超过3万国军战俘被害。13万条性命就这样被日军夺走,陆远咽不下这口恶气,还好自己事先准备了足够多的炸药,等到了东京湾,或许自己就可以为那13万条冤死的生命报仇雪恨。
海上航行是无趣的,远没有乘坐火车或是搭乘飞机那样快捷和舒适,陆远一路上都待在自己的船舱里,直到舒赫曼来说马上就要到达东京湾了,陆远这才第一次走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老板,卢卡上尉说我们可能先要在日本待上一个晚上,明天清晨的时候,我们才会继续出发。”早已经在甲板上的霍格走过来跟陆远低语道,还专门提醒陆远下船之前最好先换上党卫军的军装。
陆远知道卢卡交代自己最好穿上党卫军的军装,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这里是日本。霍格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陆远老老实实返回船舱里去换上了党卫军军装,加之还有同样身穿党卫军军装的舒赫曼守护在身边,走上码头的陆远并没有遭到日本人的围攻。码头上有领事馆派来的轿车,陆远几人随即乘车离开,不过卢卡并没有和他们一路。
住进距离领事馆不远的一家日本旅馆,陆远便心急火燎的要水洗澡,“舒赫曼,我今晚可能会悄悄出去一趟见一个人,但我保证,我会很快回来,你就当做不知道这回事。”仔细检查过房间里并没有可疑之处,陆远向舒赫曼大致说出自己的计划,后者略微沉吟在获得陆远的再三保证之后,这才表示同意。
陆远并不知道卢卡还有其他的秘密任务,不过他很庆幸卢卡今晚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晚饭之后,陆远就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入睡,直到凌晨2点之后,陆远才被舒赫曼悄悄叫醒。陆远需要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收在储存空间里,在舒赫曼的帮助下,陆远悄悄从旅舍的窗户爬下去,在舒赫曼的目视中,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远并没有走的很远,只是随便找了个居住密度较大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