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莹张开嘴,又想去咬叶笙,但樱唇碰到他的耳朵,却只是亲了亲,幽幽叹道:“快些走吧。”
这句话说的虽比那句话轻得多,叶笙却听到了,笑道:“还有个人在这里,你忘了么?”
周莹莹瞪住那个被金无望点住穴道,晕卧在角落中的花蕊仙一眼,恨声道:“这种恶毒的女人,死在这里最好……”
过了半晌,她瞧见叶笙不动身,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奇怪道:“发什么呆,还不抱起她?”
叶笙失笑道:“你既然恨得她要死,却又要救她;有时爱得人发疯,却恨不得他快死……这就是你们女子的心意,谁能弄得懂?”便托起花蕊仙,大步而出。
金无望手持油灯,果然还在前面呆立相候。
周莹莹目光一转,瞧不到花荣,皱眉道:“花荣呢?”
就在此时,花荣自转角处急奔而出,手上多出一个似乎十分沉重的青布包袱,背后斜挂着一张奇形长弓,弓身几乎比他的身子还长,那包袱也比他的腰围粗得多。
但花荣行走起来,仍然轻巧无比,显然轻功也颇有根底。
金无望手持油灯,当先而行,对这古墓之间的秘道,自是熟得很。
灯光照耀下,叶笙这才看到古墓之中,建造得当真是气象恢宏,不输人间帝王的宫殿,那内部机关消息之巧妙,秘室地道之繁复,更是匪夷所思。
叶笙念及当初建造古墓工程之浩大,喟然叹道:“这又不知是哪一位帝王的手笔?”
周莹莹疑声道:“你怎知道这必定是帝王陵墓?”
叶笙叹道:“若要建起这样一座陵墓,不但耗费的财力、物力必定十分惊人,而且还不知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
且看这里一石一柱,甚至一盏油灯,有哪一件不是人类智慧、劳力与血泪的结晶?除了人间至尊帝王之外,又有谁能动用这许多人力物力,又有谁下得如此狠心……”
金无望突然冷冷道:“你错了。”
叶笙怔了一怔,缓缓道:“莫非这不是帝王陵墓?”
“非是人间帝王,而是武林至尊……”金无望冷冷一笑,语声微顿,沉声接道,“九州王沈天君,这名字你可听过?”
叶笙微微一笑:“自然听过。此人是武林豪杰,儿子沈浪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古龙大侠的名著《武林外史》,就是以沈浪为男主角来演绎的……”
金无望淡声道:“当今武林中人,只知道沈家是武林中历史最悠久的世家巨族,沈家子弟,两百年来,经历七次巨大灾祸,而又能七次中兴家道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却不知百年前江湖中还有一个世家,不但威望、财势、武功都不在沈家之下,而且历史之悠久,竟可上溯汉唐。”
叶笙脱口道:“金兄说的,莫非是中原高氏世家?”
金无望道:“不错,这陵墓正是高家最后一代主人的藏灵之地。”
“最后一代主人……莫非是高山青?”
金无望道:“正是此人。此人才气纵横,武功绝世,中原高家传至他这一代,更是兴旺绝伦,盛极一时。哪知此人到了晚年,竟忽然变得孤僻古怪,而且迷信神佛,以致废寝忘食,非但不惜耗费千万,用以建造这古墓,而且还不令他后代子弟知道这古墓所在之地。”
周莹莹忍不住道:“这又是为的什么?难道他不想享受后辈的香火?”
“只因他迷信人死之后,若是将财产带进墓中陪葬,下世投身为人时,便仍可享受这些财宝,是以他不愿后辈子孙知道他藏宝之地,便是生怕他的子孙们,将他陪葬之财宝盗去花用。”
周莹莹奇怪道:“但……但埋葬他的人,总该知道……”
金无望截口道:“他未死之前,便已将全部家财,以及高家世代相传的武功秘籍,全部带入了古墓,然后将古墓封起,静静躲在墓中等死……”
周莹莹骇然道:“疯子!此人简直是个疯子。”
金无望长长叹息一声:“但那相传数百年,历经十余年代,威望之隆,一时无二的武林世家,便就此断送在这疯子手上。
后代的高家子弟,为了寻找这陵墓所在地,非但不愿再事生产,就连武功也荒废了,为此而疯狂的,两代中竟有十一人之多。
传到高山青之孙时,高家人已将仅存的宅园林木典当干净……富可敌国的高姓子弟,竟从此一贫如洗,沦为乞丐,威赫武林的高门武功,也渐渐消失,渐渐绝传……”
听到这里,周莹莹抬眼已可看到古墓出口处透入的天光,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非但无舒畅之意,反觉闷得十分难受。
叶笙心中不觉也是感慨丛生,长叹一声,黯然道:“这只怪高家后代子弟,竟不思奋发,才会沦落至此。”
周莹莹叹气道:“如果换做是我,知道祖先陵墓中有无穷尽之宝藏,我也什么事都不想做了,这才是人情之常,怎怪得了他们。”
叶笙惟有叹息摇头,走了两步,突又停下,沉声道:“百年以来,可是从来无人进入过这古墓?”
金无望淡声道:“我设计令人来开掘这古墓时,曾留意勘察,但见这古墓绝无外人踏入的痕迹,那高山青的灵柩,棺盖犹自开着一线,显见他还未完全合起,便已气绝。
高山青尸身早已成为枯骨,但棺木旁还有他握在手中,死后方才跌落摔破的一只玉杯,而他的手掌还攀附着棺盖。
最重要的是,墓中消息机关,亦无人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