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鹰一般四下搜索着,阿飞就像狸猫一般掠下屋脊,窜入后园。一个人在屋脊上的目标太大,后园中却多的是藏身之地。
突然间,他听到有人在笑。
笑声并不高,却距离他很近,仿佛就在他身旁发出来的,他一转头,才发现笑的人竟然距离他很远。
数丈外有一座小亭,这人就坐在亭子里,倚着栏杆看书,看得很出神,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别的事。
他穿着一件很破旧的棉袍子,一张脸很瘦,很黄,胡子很稀疏,看来就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老学究。
但老学究若在数丈外发笑,别人绝不会以为笑声就发自身旁的,只有内功绝顶的高手,才能将笑声传得这么远。
阿飞停下脚,静静地望着他。
这老学究似乎没有看到阿飞,用手指醮了点口水,将书翻过一页,又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阿飞一步步向后退,退了十步,霍然转身。一转身他就已到了三丈外,再也不回头,急掠而出,三两个起落,已窜入梅林。
梅花开得正盛,一阵阵梅香沁心。
阿飞长长吸了口气,将喉头一点血腥味压了下去。他已发现自己的伤势比想象中要重得多,方才一动真气,胸中便似有鲜血要涌出,只怕已难和人交手了。
但就在这时,突听一阵笛声响起。笛声悠扬而清洌,梅花上的积雪被笛声所摧,一片片飘落下来,一片片落在阿飞的身上。
雪花飘飞间,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倚在数丈外一株梅树下吹笛,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袍子,赫然就是方才看书的老学究。
笛声渐渐自高亢转为低迷,曲折婉转,荡人幽思。
阿飞这次不再走了,凝望着他,一字字道:“铁笛先生?”
笛声骤顿。
铁笛先生抬起头,一双眼睛忽然变得宛如寒星般闪闪生光。就在刹那间,这萎靡的老人似已年轻了十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