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树道:“只因盗经的人并不是他!”
他目光逼视着心宠,沉声道:“盗经的人,就是谋害二师兄的凶手!因为二师兄已发现这人的秘密,他只有将二师兄杀死灭口……但这人并非叶笙!”
心宠道:“不是叶笙,是谁?”
心树目中寒光暴射,厉声道:“是你!”
心宠的嘴角又一阵牵动,脸色却沉了下来,冷冷道:“五师兄怎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倒真有些不懂了。”
心树冷冷道:“你不懂还有谁懂?”
心宠转向心湖大师,躬身道:“这件事还是请大师兄裁夺,弟子无话可说。”
心烛、心灯和百晓生,早已听得耸然动容。
心湖大师也不禁变色道:“二师弟明明是遭了叶笙之毒手,你为何要为他洗脱?”
百晓生悠悠道:“若是在下记得不错,心树师兄与叶笙的师父李寻欢,好像是同榜的进土。”
心宠冷冷道:“五师兄只怕也中了叶笙的毒了。”
心树根本不理他们,沉声道:“真正令二师兄致命的毒药,并非极乐童子的‘五毒水晶’……”
心宠抢着道:“师兄你又怎会知道的?”
心树冷笑道:“你以为你做的事真的人不知,鬼不觉?你莫非已忘了,二师兄临死前还有这本东西留下来?”他的手一扬,手里拿着的,正是心眉大师的《读经鎏记》。
心湖皱眉道:“这又是什么?”
心树道:“二师兄临行之前,已发现了那盗经的叛徒,只是他心存仁厚,未经证实前,还不愿披露这叛徒的姓名,只不过却已将之写在他这本《读经鎏记》上,以防万一他若有不测,也好留作证据。”
心湖大师动容道:“真有此事?”
心宠抢着道:“这上面若真有我的名字,我就甘愿……”
心树冷笑道:“你甘愿怎样……你虽已将最后一页撕下了,又怎知二师兄就没有记在另一页上?”
心宠身子一震,忽然伏倒在地,颤声道:“五师兄竟勾结外人,令弟子身遭不白之冤,求大师兄明辨。”
心湖大师沉吟着,目光向百晓生望了过去。
百晓生缓缓道:“白纸上写的虽是黑字,但这字却是人人都可写的。”
心宠道:“不错,就算二师兄这本《读经鎏记》上写着我的名字,却也未必是二师兄自己写的。”
百晓生淡淡道:“据我所知,小李探花文武双全,韩苏颜柳,兰庭魏碑,名家的字,他都曾下过功夫临摹。叶笙是他的徒弟,想必也不会太差……”
心宠道:“不错,叶笙若要学一个人的笔迹,自然容易得很。”
心湖大师沉下了脸,瞪着心树道:“你平时素来谨慎,这次怎的也疏忽起来?”
心树神色不变,道:“师兄若认为这证据不够,还有个证据。”
心湖大师道:“你且说出来。”
心树道:“本来藏在二师兄房中的那部《达摩易筋经》,也已失窃了。”
心湖大师动容道:“哦?”
心树道:“叶笙算准这部经必定还没有被及时送走,必定还藏在心宠房里,是以弟子已令值日的一尘和一茵监视着他,一起取经去了。”
心宠忽然跳了起来,大呼道:“师兄切莫听他的,他倒真是想栽赃!”嘴里狂呼着,人已冲了出去。
心湖大师皱了皱眉,袍袖一展,人也随之掠起,却并没有阻止心宠,只是不疾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心宠身形起落间,已掠回他自己的禅房,发现门果然已开了。他冲了进去,一掌劈开木柜,里面竟有夹层,易筋经果然就在那里。
心宠厉声道:“这部经本在二师兄房中,他们故意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要栽赃!但这种栽赃的法子,几百年前已有人用过了,大师兄神目如电,怎会被你们这种宵小们所欺!”
直等他说完了,心湖才冷冷道:“就算我们是栽赃,但你又怎知,我们会将这部经放在这木柜里?你为何不到别处去找?一进来就直奔这木柜?”
心宠骤然怔住了,满头汗出如雨。
心树长长吐出了口气:“叶笙早已算准,只有用这法子,才可令他不打自招的。”
只听一人微笑道:“但我这法子实在也用得很冒险,他自己若不上当,那就谁也无法令他招认了!”笑声中,叶笙忽然出现。
心湖大师长长叹了口气,合十为礼。
叶笙微微含笑,抱拳一揖。
这一揖一礼中,已包含了许多话,别的已不必再说了。
心宠一步步后退,但心烛与心灯已阻住了他的去路。两人都是面色凝重,峙立如山岳。
心湖大师黯然道:“单鹗,少林待你不薄,你为何今日做出这种事来?”
单鹗正是心宠的俗名,此刻心湖如此唤他,无异于已将他逐出门墙,不再承认他是少林佛门弟子。
单鹗汗出如浆,颤声道:“弟子……弟子知错了。”
他忽然扑倒在地,道:“但弟子也是受了他人指使,被他人所诱,才会一时糊涂。”
心湖大师厉声道:“你受了谁的指使?”
百晓生忽然道:“指使他的人,我倒可猜出一二。”
心湖大师道:“先生指教。”
百晓生笑了笑:“就是他!”
大家不由自主,一齐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瞧见。窗外竹叶簌簌,风又渐渐大了。回过头来时,心湖大师的面色已变。
百晓生的手,已按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