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面上已无丝毫血色,犹自冷笑道:“我与你非但无冤无仇,简直素昧平生……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为何要害你?”
叶笙微微笑道:“老丈其实是认得我的,而我么……其实也早已认出了老丈。”
老人动容道:“你认得我?”
叶笙缓缓道:“来自关外,酒中之使……”
老人厉叱一声,满头毛发,突然根根耸起。
那边的对话,熊猫儿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乔五惊声道:“不想这老儿竟是快活酒使!”
花四姑道:“不想他行藏虽如此隐秘,却还是被叶公子瞧破了。”
熊猫儿叹道:“普天之下,又有哪件事,能瞒得过叶笙,唉……叶笙呀叶笙,你难道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么?”
那“快活酒使”的一双眼睛,此刻就像是已化为两柄利剑,恨不得能将之齐根插入叶笙的心脏里。
但他狠狠瞪了叶笙半晌后,目光竟渐渐柔和,耸立着的头发,也一根根落了下去,怒火似已平息。
叶笙含笑道:“我猜的可不错么?”
老人嘴角竟也泛起一丝笑容,缓缓道:“厉害厉害……不错不错……”
叶笙道:“既是如此,不知大名可否见告?”
老人道:“老朽韩伶。”
叶笙拍掌笑道:“好极好极,昔日刘伶为酒仙,今日韩伶是酒使,我有幸能认识今日之酒使,运气可真不错。”
韩伶也拍掌笑道:“只惭愧老朽全无刘伶荷锄饮酒的豪兴。”
两人又相视大笑,笑得又似乎十分开心。
“酒使”韩伶、“色使”司徒变、“财使”金无望、“气使”独孤伤,是快活王座下的四大使者,果然都是非凡人物。
而快活王能够笼络这些非凡人物,其风采和手腕,自然是更胜一筹。
………………
此时,群豪面面相觑,都有些愣住了。
乔五叹道:“叶公子当真是宽宏大量!这老儿几次三番的害他,他非但一字不提,居然还能在那里坐得住。”
熊猫儿苦笑道:“叶笙的一举一动,都出人意料,又岂是我等能猜得透的。”
乔五道:“这老儿虽在大笑,但目光闪烁,心里又不知在转着什么恶毒的念头,叶公子还是该小心才是。”
熊猫儿笑道:“你放心,叶笙从不会上人家当的。”
花四姑突然失声道:“不好……”
乔五道:“什么事?”
花四姑道:“你瞧……你瞧那老人的两条腿。”
熊猫儿奇道:“他哪里有腿……”
话犹未了,只听得叶笙一声长笑,他面前的整张桌子都飞了起来,桌子下竟有湛蓝色的光芒一闪。
熊猫儿已瞧出,这光芒竟是从韩伶的裤腿中发出来的。
双腿齐膝断去的韩伶,裤腿中竟是两柄利剑,闪着绿色的幽光,显然淬着剧毒!
他谈笑之间,双“腿”突然自桌下无声无息地踢出,叶笙只要沾着一点,眨眼之间,想必就要毒发身死。
哪知叶笙竟似在桌子下也长着只眼睛,韩伶的“腿”一动,他身子已平空向后移开了三尺。
韩伶一击不中,双手抬起,整个桌子却向叶笙飞过去,而他自己却自桌子边窜过,“腿中剑”连环踢出。
他平日行路,都是以剑为腿,二十多年苦练下来,这两柄淬毒利剑实已像长在他腿上一般。
此刻他的剑踢出,寒光闪动,剑气袭人,其灵动处居然远胜天下各门各派的腿法,其犀利处更非任何腿法所能望其项背。
满楼群豪,都悚然失色,脱口惊呼。
熊猫儿和乔五,更是早已大喝着扑了上去。
………………
就在此时,只见叶笙身子在剑光中飘动游走,韩伶的连环七剑,都已落空。
“……好个叶笙,果然名不虚传!”
韩伶长叹一声,突然反手击破窗子,箭一般窜了出去。
“你还是留下吧。”叶笙淡淡一笑,眼中突然射出一缕肉眼无法看见的金光,倏地落在韩伶的身上。
韩伶只觉得身子一滞,仿佛陷入泥淖中一般,难以动弹,不由得大吃一惊,转头望向叶笙,颤声道:“你……”
就在此时,乔五已赶过来,双掌齐出,拍在韩伶身上。
噗!
韩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外急坠,跌落在大街上,但身子已可动弹。
此时大街上有不少行人,一见到从天而降的韩伶,顿时又惊又奇,“哄”的一声散开,然后迅速围成一个大圈看热闹。
纷乱之中,乔五已掠到大街上,向韩伶扑了过去。
他有着“雄狮”之名,得来委实不是幸运所致,此刻身形展动处,当真有如狮扑一般,威猛凌厉,锐不可当。
韩伶还是盘膝坐在地上。
乔五的铁拳,如泰山压顶,直击而下。
就在这时,韩伶森森一笑,身子突然弹了起来,长衫飘动处,青光一闪,直取乔五的咽喉。
乔五错步拧身,施展“霸王卸甲”。
哪知韩伶的腿中剑“鸳鸯双飞”,一剑之后,还有一剑。
乔五的身子方自拧到左边,第二剑又已来到他的咽喉。这第二剑虽然后发,却先至!
韩伶竟早已算好了乔五的退路,这一剑,早已在那里等着!这是何等辛辣,何等狠毒的剑法!群豪不禁都悚然失色。
乔五的女友“巧手兰心”花四姑,更是不禁脱口惊呼:“五哥……”
乔五方自拧身,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