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走了两天,就连叶笙的笑容也再不能令周莹莹振奋起来。
幽灵宫主更是奄奄一息,几乎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他们的食水用得越节省,体力就越不支,只能及早歇下。他们现在惟一能享受的,也只有休息了。
又是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但此时此刻,谁也不会再去赞美星光的美丽。
周莹莹躺在叶笙怀中,喃喃道:“咱们莫非走错路了么?越走就越走不出去了。”
夜是那么静,熊猫儿与王怜花都已睡了。
叶笙怜惜地轻抚着她的柔发,柔声道:“方向是决不会错的,只是……”
周莹莹突又嫣然一笑:“走错了,也没关系。只要在你身旁,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的。”
叶笙瞧着她温柔的笑容,再瞧瞧身旁那依然晕迷着的幽灵宫主,一时心乱如麻,竟然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半晌,周莹莹终于坐了起来,瞧着幽灵宫主昏迷的样子,叹道:“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关系,她只怕……”
叶笙突然道:“你还恨她么?”
周莹莹摇了摇头,柔声道:“我怎么会还在恨她?她以前虽然可恨,但现……现在却是这么可怜……其实,她始终是个可怜的女孩子……而且,她用的是艾静的身体……”
叶笙长叹道:“不错,她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周莹莹突然搂着叶笙的脖子,哽咽着道:“有时……有时,我真想将你让给她……只因她一生充满了仇恨与寂寞,惟一能安慰她的,就是你。”
她的哽咽已变作低泣:“但,我实在不能,我实在舍不得你!叶笙,叶笙……你会怪我么?”
叶笙也紧拥着她,柔声笑道:“傻孩子,我怎会怪你,我又怎会怪你……”
他仰望苍天,似乎在问:“这究竟该怪谁呢?”虽在笑着,但又有谁知道,他心中是多么酸苦。
在如此静夜,如此星辰下,他几乎要将一切都说出来。但,他没有说,只因他实在不忍伤着周莹莹。
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咱们也睡吧。”
不错,睡吧,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说不定一切事都会改变,有什么话,也留着到明天说吧。
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世上又有谁能知道呢?
………………
日光,终于又照射着大地。
熊猫儿一觉醒来,刚打了个哈欠,突然怔住。他突然发觉,一切情况都变了。
王怜花大半截身子已被人埋在沙土里,头发蓬乱,脸上也被人涂了污泥,精赤着的背上,被人抽得满是斑斑血迹。
他的模样看来竟已变成了一个活鬼,但居然还似在睡着,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竟似全不知道。
再看叶笙与周莹莹,竟被人背对着绑在一起,两人发髻也乱了,头发似乎被人截去了一段。
而熊猫儿自己……他只觉头疼欲裂,身子也被捆着,动也不能动。烈日晒得他皮肤几已裂开,衣服也已几乎被剥光了。
熊猫儿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撞见了荒漠中的恶鬼么?”
虽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胆子虽然大,但遇着这种不可思议的怪事,他还是忍不住全身都发起抖来。
熊猫儿在沙上挣扎着,扭曲着,终于又发觉两件事:马不见了,干粮与水袋也不见了!
马、粮食、水,这就等于是他们的生命……是谁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他目光四下搜索。
天色蔚蓝,白云片片,闷热得令人几乎窒息……四下百里内外,都决不会有什么人迹。
是快活王?不会,决不会。若是快活王,决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的。
熊猫儿忍不住大呼:“叶笙!快醒来,叶笙……”
呼声突然在喉中哽住,他又赫然发现:本在叶笙身旁,始终昏迷不醒的幽灵宫主,竟也已不见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笙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只瞧见面前的地上痕迹零乱,似乎有人用石头在地上写过字,却又胡乱划去。
他自然也已感觉到头脑的疼痛,四肢的麻木。而他面上的肌肉,不由得起了一阵阵的扭曲,喃喃道:“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
他的声音很轻,谁也没有听清楚。
熊猫儿听见他的语声,大呼道:“叶笙,你醒来了么?你瞧见这情况了么?水没有了,马没有了,粮食没有了,幽灵宫主也不见了。”
叶笙长叹道:“幽灵宫主也走了么?”
熊猫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笙淡声道:“幽灵宫主,这自然是幽灵宫主……除了幽灵宫主,还有谁?”
熊猫儿吃惊道:“幽灵宫主?你说这一切,又是幽灵宫主做的手脚?”
叶笙苦笑道:“她人既已走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熊猫儿道:“她人虽已走了,但,或许是别人将她绑走的……她一直晕迷不醒,简直已奄奄一息,又怎能做这手脚?”
叶笙喃喃道:“我们都未免太轻视了她……在经过那许多事之后,你我竟还是不免轻视了她,这是为什么?”
他苦笑道:“这只因她实在太善于做作……她做出的模样,永远是让人只有怜悯她,同情她,而忘了本该提防着她的。”
熊猫儿道:“你说……难道她根本早已醒了,却故意装作晕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