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发狻猊狄银儿,首先答道:“我们哪里有什么未卜先知。先前接到你的请柬,我们虽对蜀山派恨之入骨,到底鉴于从前蜀山斗剑的覆辙,知道他们人多势众,不易抗敌,都想另外再约请几个帮手。
日前各位道友先后接到‘万妙仙姑’许飞娘的飞剑传书,她说她有特别原因,恐怕万一到时不能前来,她另外约请了两位异派中特别能人前来相助,蜀山派无论如何厉害,绝无胜理,请我们大家安心前去,准于腊月二十四日赶到慈云寺。
飞娘自教祖死后,久已不见她有所举动,有的还疑心她叛教,有些道友接信后,不大相信。后来又接到晓月禅师辗转传信的证明,又说他本人届时也要前来,我们这才按照书信行事。
这飞剑传书,当初除了教祖,普天下剑仙只有四五个人有此本领。想不到飞娘才数十年不见,便练到这般地步,真是令人惊奇了。”
智通道:“以前大家对于飞娘的议论,实在冤屈了她。人家表面上数十年来没有动静,骨子里却是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我也是今年才得知道。”
当下因为法元未到,龙飞本领最大,先举他做了个临时首领。
龙飞道:“虽然我们现在来了许多人,但敌人巢穴还不曾知道。万一他们见我们人多,他们就藏头不露面,等我们走后,又来仗势欺人,不似蜀山斗剑,订有约会。
依我看,如今也无须闭门自守。第一步,先打听他们的巢穴在哪里,或是明去,或是暗去,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如何?”
智通终是持重,商量了一会儿,便决定先派几个人出去,打听蜀山派在锦城是几个什么人,住在哪里,然后等晓月禅师、金身罗汉回来再说。
议定之后,因为狄银儿道路最熟,小灵猴柳宗潜则锦城是他旧游之地,便由他二人担任,到锦城的城乡内外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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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一天,法元才回庙。
除晓月禅师未到外,另外约请了四位有名剑仙:第一位是有根禅师,第二位是诸葛英,第三位是癞道人,第四位是沧浪羽士随心一,皆是武当山有名的剑仙。
大家见面之后,法元便问龙飞:“令弟龙化,不是和雷音道友一向在九华金顶归元寺修炼的么?我这一次原本想约他们帮忙,谁想到了那里不曾遇见他,反倒与齐漱溟的女儿齐灵云争打起来。我到处打听他二人的下落,竟然打听不出来。你可知道,他二人现在何处?”
龙飞闻言,面带怒容道:“师叔休要再提起我那不才兄弟了,提起反倒为我同门之羞。我现在不但不认他为手足,一旦遇见他时,我还不能轻易饶他呢!”
说罢,怒容满面,好似气极的样子。
法元知他兄弟二人平素不睦,其中必有缘故,也就不便深问。
当下便朝大众把追云叟在锦城出现,蜀山派门下两次在寺中大闹,恐怕他们早晚要找上门来,所以特地四处约请各位仙长相助的话,说了一遍。
又说:“这次虽不似前番蜀山斗剑,预先定下日期,但是我深知追云叟这个老贼,决不能轻易放过。与其让他找上门来,不如我们准备齐全之后,先去找他报仇。
他们巢穴虽多,锦城聚会之所只碧筠庵一个地方。我早就知道,当初不说,一则恐怕打草惊蛇,二则恐怕未到齐时,俞贤弟报仇心切,轻举妄动。
蜀山派中人虽无关紧要,追云叟这个老贼却不好对付。如今我们人已到齐,是等他来,还是我们找上门去,或者与他约定一个地方比试,诸位有何高见?”
法元在众人中辈分最大,大家谦逊了一阵,除龙飞自恃有九子母阴魂剑,俞德报仇心切外,余人自问不是追云叟的敌手,都主张等晓月禅师或毒龙尊者二人中来了一个再说。
好在人多势大,也不怕敌人找上门来。
当初既未明张旗鼓约定日期比试,乐得匀出工夫,筹划万全之策。
龙飞和俞德虽不愿意,也拗不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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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只见一溜火光,狄银儿夹着一人从空飞下,小灵猴柳宗潜也随后进来。
狄银儿见了众人,忙叫智通命人取绳索过来,把这奸细捆了。他一回头看见法元,赶紧走过来施礼。
这时被擒的人业已捆好,众人便问狄银儿究竟。
狄银儿道:“我自昨日出去打听敌人住所,走过望江楼,便上去饮酒,听见楼上有些酒客纷纷议论。
他们说:‘适才走的这位道爷真奇怪,无冬无夏,老是那一件破旧道袍。他的酒量也真好,喝上十几斤,临走还带上一大葫芦。
他那红葫芦,少说着也装上十七八斤酒。锦城这种曲酒,多大量的人,也喝不上一斤,他竟能喝那么多,莫非是个酒仙么?’
我觉得他们所说的那人,颇似那年蜀山斗剑,杀死我师兄火德星君陆大虎的醉道人。
我正打算明日再去暗中跟随,寻查他们的住所,谁知我同柳贤侄下楼走了不远,便觉得后面有人跟随。
我二人故作不知,等到他离我们不远,才回头问那厮,为何要跟踪我们。这厮不但口不服输,还跟柳贤侄争斗起来。
别看他模样不济,武功还是不弱,若非我上前相助,柳贤侄险些遭了他毒手。本待将他杀死,因不知他们窝藏之地,特意擒回,请诸位发落。”
众人闻言,再朝那人看时,只见那人生得五短身材,白脸高鼻,一双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