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之中,秦宜宁与逄枭正在主帐见廖知秉与孟琴几人。
“所以盟主的意思,是想命属下去一趟倭国,打探一下这位义士的消息?”
“是。”秦宜宁垂眸,叹息着道,“我知道这差事并不容易,大海捞针一般的事,语言上又不通,需要背井离乡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办此事,且我听说倭国并不太平,也正在打仗,这一趟出去也有一定的风险,廖先生若觉得为难,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廖知秉忙摇头,“属下并无此意,盟主知恩图报,这是好事。而且盟中兄弟众多,又都来自于天南海北,据我所知,盟中还真有几个南海沿子来的弟兄能说简单倭国话,他们人品也值得信任。若是盟主信得过我,这件事就由我来安排吧。”
秦宜宁大喜,笑着道:“盟中果然人才辈出,既是如此,我也能够放心了。”她说着,神色中便透出几分悲伤,“我总想着将樱井的骨灰送回倭国,想来他也不愿意漂泊在异国他乡吧?此番前去,就让那几位兄弟将樱井的骨灰一并带着,免得多费事,若是寻得到他的家乡,便将他安葬,且调查清楚他家中还有何人需要赡养,他为就我而死,我自要照顾他的家人。”
“盟主说的是,可若万一寻不到……”
“若寻不到,便带他回来吧。我会将他安葬的。”秦宜宁低着头又是叹息,“只是若不努力去试上一试,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廖知秉和孟琴都动容的颔首。
孟琴道:“盟主放心吧,咱们盟中都是热血汉子,最是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那个樱井救了盟主,便是对咱们青天盟有恩,弟兄们去寻一寻他的过去也是应当的。”
逄枭赞许的道:“果真都是热血的好汉。你们放心,去往倭国这一趟,本王也会安排可靠的人手跟随着,且不论情况如何,至少安全上多一层保障。”
廖知秉与孟琴惊喜不已,齐齐给逄枭行礼,心里对盟主在王爷心中的位置就更加了解了。
“多谢王爷想的如此周到。”
逄枭笑着摆手,看着秦宜宁问:“你再说一次,他名字叫声么来着,最好是倭国话的发音,免得去了后找不到人。”
当日樱井的发音太过有趣,秦宜宁记忆非常深刻,加之后来他又将名字写了下来。
秦宜宁起身去寻了笔墨,按着记忆依样画葫芦,将墨迹吹干后交给廖知秉,道:“他的名字是‘傻哭啦一……’”后面一串秦宜宁也不懂什么意思的发音。
廖知秉将那张纸贴身揣好,正色道:“盟主放心,此事属下必定尽全力办妥。这个傻……这个樱井,是咱们青天盟的恩人,他的事兄弟们绝对不会怠慢。”
秦宜宁感激的道:“多谢了。”
廖知秉与孟琴被秦宜宁谢的不好意思,连连摇头。
“王爷。”汤秀到了帐子外。
廖知秉与孟琴便知逄枭是有事,忙知机的告退。
秦宜宁亲自相送,嘱咐道:“到了倭国要以自己安全为重,这些银票你们带上,作为一路上的开销花用,待到你寻好了人手,就来告诉我一声,到时王爷也会将安排的人交给你,届时一同商议对策。"
“是,盟主放心吧。”廖知秉将银票收进怀中,与孟琴再度行礼。
秦宜宁直目送他们走远才转回到帐中,正听见汤秀道:“……所以那些老百姓差点又把衙门给围攻了。不过后来程知县说明了当日的事,告诉老百姓王爷为了救人已经上疏请求过圣上,老百姓被程知县劝说的刚要退下,宫里来的那公公就到了,圣上将程知县判了个秋后问斩,百姓却是没有提起。”
“果真当真?”
“那是自然,咱们的人亲眼所见的。王爷放心,当时场面混乱,咱们几个弟兄混在人群里也不会被人发现的。程知县接旨时,模样看起来还很从容。”
秦宜宁走到逄枭旁边入座,“程知县应当会平静接受现实的。甚至还会有几分喜悦,毕竟事情都一直按着他的计划而发展。不过他肯为你说话,我很意外。”
逄枭面色有些沉重。
程知县虽然做法偏激,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可到底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大周朝着想。比起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陷害他人的人,程知县要高尚得多。
而且虽然宝藏如今藏在修建皇陵的材料里,他的观念却已经转变了,他想要宝藏,宝藏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就如秦宜宁说的,这世上永远都有比银子更重要的东西。
程知县为了这更重要的东西,宁可放弃生命,他的做法逄枭是有一丝赞赏的。
许久逄枭才道,“或许,他也是能略微理解我行事的。”
秦宜宁垂眸,赞同的点点头。只可惜他们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同,此时圣旨已下,也没有其他救人的办法了。
逄枭对外依旧称自己重伤,马呈奉旨带三千是兵马回京,前来辞别,逄枭还“虚弱”的见了他。
待到五军营的三千兵马押送着程知县一同离开,一直在城中观望的百姓们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当日聚集在一处带着镰刀锄头等武器来威胁逄枭的百姓,如今却是在商议着如何请逄枭入城。
“虽然当日咱们也有百余人丧命,但是第一,这事儿与忠顺亲王并无干系,二则忠顺亲王不计较被咱们刺伤,还给咱们说情,这办仁义之人,咱们若让人继续在帐篷里养伤,是传开了人也说咱丹福县人不像话。”
“是啊,只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