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伸手阻止御子离:“哎,哎,别啊!”
御子离似笑非笑看着林夕:“心软了?你这样,走不长远的。”
林夕笑而不语。
并不想跟你解释,她任由范爱莲阴气入体,此后的日子将会变得体弱多病,一点点积成沉疴顽疾,药石难医。
留着范爱莲一条性命是不忍见两岁的娃子没了亲爹又死亲妈,再说,委托人又没要她除掉范爱莲,而这个人虽然可恶,却也罪不至死。
林夕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不是屠夫,她也不是玉皇大帝、释迦牟尼、默罕默德、上帝以及老天爷。
蜉蝣命短,不愿暴亡;蝼蚁再弱,也是一生。
尽管范爱莲已经晕了过去,御子离依旧将这三口人丢在里间火炕上,然后拇指捏着中指轻弹两下:“让他们一家睡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随着一股淡淡的紫色雾气弥漫开来,那一家三口果真已经酣然入梦。
不愧是社区大神级别的人物,手段如此花样繁多,面对御子离,林夕再次有了自己是个穷逼的赶脚。
但是那又怎么样?
老子从前比如今还要穷,也没把自己给穷死。
穷横穷横的,那说的就是老子。
“你的任务是什么?做到这里可算是完成了?”御子离问道。
林夕实言相告,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御子离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王凤云死后被那只让我毁掉千年道行的黄皮子用桃木楔子将坟圈成了死地,所以如果不是社区巡查发现了她这一缕冤魂,再过几年她就要烟消云散了。”
所以……
王凤云其实还没有衰到家?
其实这老黄皮子在王凤云坟地动的手脚是在给黄九鋆擦屁股,别说王凤云不知道内情如何,连黄九鋆自己都并不知晓。
姜果然是老的辣,完全不给敌人一点可乘之机。
“这个仙堂的黄皮子,但凡名字里带着数字的,都是未来黄皮子嫡系甚至是黄家教主或副教主,因此黄九鋆被杀,那老黄皮子才如此震怒。我在医院附近设置了迷障就是想阻止你去杀这黄皮子,结果……”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死犟到底、不肯违背本心的臭脾气。
御子离悄然叹息,可是我此后却无法再护着你了。
……
……
叶国兴上吊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
虽然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一堆烂账。
人们都说他是受不了家具店被烧突然之间一无所有,才选择了轻生。
可是他死了不要紧,可把发妻王凤云给坑苦了。
因为他家的保姆突然站出来说,王凤云是不能生育的,叶国兴的孩子,是她生的。
其实很多邻居私下里都曾经议论过这件事情,老叶家的那个娃,长得不像爹不像妈,竟然像保姆。
人们看向王凤云的目光不禁多了些同情,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戴了绿帽也就算了,还傻乎乎帮着人家养娃。
如今叶国兴死了,家具店也烧光了,这处房产就变得很尴尬了。
好歹也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地方,院子也还算宽敞齐整,还留下一辆轻卡。
很多人都暗戳戳等着看两个女人争房产、争孩子,结果王凤云却什么都没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那个孩子,自己飘然远去,跟他那个表哥去了米国。
叶家在那边家大业大,晚人众多,既不担心再被人欺骗,又不用忧心无人养老。
王凤云临走的时候去了趟曾经呆了两年的精神病医院。
然后跟着她的表哥去了夏威夷州的檀香山定居。
人人艳羡着王凤云虽然不能生育,可是人家今后过的日子怕是整个县城里的头一份了吧。
哎!
这海外关系咱们咋就没有呢?
一片嗟叹中自然没有人注意到,王凤云离开的那天,精神病医院里的两个病人悄然出院了,同一天曾经的精神病医院内科主任医师张治平死在了自己的病床上。
有些人活着,你希望他死。
有些人死了,你觉得便宜他了。
钱苞米和桃子站在医院外,仰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冬日里的暖阳像个熟透的大柿子,一直温暖到她们心里头去。
我们醒过来了。
我们自由了。
谢谢你,王凤云。
愿你在大洋彼岸,静品岁月,一世安好。
其实每个人都可能是别人世界里的好人,也可能是别人世界里的坏人,究竟是好是坏,谁又能下定论?
人这辈子,滚滚红尘,千山万里,其实想想终其一生顶多也就遇见三种人:一种要你活,一种要你死,而更多的人根本不在意你是死是活。
林夕坐在飞机上,俯视下面翻滚蒸腾的云海,宛若仙境,内心却是平静无波。
叶国兴这种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就算心死了身也不愿死。
清醒过来后丑态百出的哀求、涕泪横流把锅都甩给范爱莲,气得范爱莲暴跳如雷,稀里哗啦又尿看一裤子。
她害怕御子离像对那十个老仙家一样折磨自己,自然死活都不肯背这个黑锅,两个人又互相热烈的问候了彼此全部亲属。
御子离给范爱莲两条路:一、带着孩子现在滚蛋。二、叶家剩下的一切都归她和叶毅宸所有,但是必须由她动手把叶国兴挂到屋梁上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而且还要当众揭穿叶毅宸的身世。
林夕觉得御子离不愧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