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后,楼船抵达南昌。
周星祖和李士实,下船登车,一行人住入了宁王府中。
李士实作为宁王某主,在回到宁王府后,便立即前去向宁王复命。
周星祖则被安排进了宁王府的客房,他在房间里沐浴更衣后,换了一身青衫,推开房门,站在院子里打了一个哈气,伸了伸懒腰。
他发现这个院子数十间客房,都住满了人,有羽扇冠军的文士,有身材精悍的武者。看得出来,宁王十分的礼贤下士。
根据下人的禀告,宁王将于晚上,在府中设宴,请所有的客人,赴酒宴谈论诗词。
虽然打着谈论诗词的旗号,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场酒宴,肯定是一次考核。
毕竟宁王干的是大事,再为求贤若渴,也不会对一些废材予以重用。
根据往常的经验,但凡考核不过关的人,都会被赐予十两银子的车马费,哪来的回哪去。只有考核通过,受到重视的人才,才会被委以职务,留在宁王府内任事。
院子里的文士和武者,各自围成几个小圈子,互相打探着对方底细,顺便凑在一起,讨论前几次的酒宴。
周星祖耳朵一动,就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看来宁王隔三差五,就会举行一次,收拢人心,考核士子的酒宴。这些人居然都积累出了经验,宁王正在图谋造反,果然不是什么秘密。
这点虽然算是失误,但周星祖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南昌和京城相隔千里,宁王在封地上搞再大的动作,京城里很难听见消息。加上宁王府有钱开道,朝中百官,更不会闲着给钱的金主都靠倒了,这官当的还有何意义。
何况状告一个王爷,还是权势遍布南方的实权派王爷,要冒的政治风险巨大。想要从满是墙头草的太和殿上,找出这样一个二愣子,实在是太难了。就算写好了奏折,也不一定能交到皇上手中。
至于正德皇帝,就真不知道宁王的反意?
呵呵!
东厂,西厂,锦衣卫,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更何况还有新设的豹园。
周星祖相信该知道的事情,正德皇帝绝对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宁王远在南昌,势力更早已遍布南方,正德皇帝假意装作不知而已。
现在正德皇帝刚刚继位,想要稳住皇位,这时候绝对不可能拿宁王开刀。
或许宁王正是看中这点,才会在这段时间内,厉兵秣马,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个个都是人精啊。
周星祖摇叹气,一幅看透这个世界的神情,让旁边几位文士不禁退后两步。
刚刚他们看见周星祖气度不凡,还以为是哪位名士,想要上来结交一番。没想到周星祖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又是打哈欠伸懒腰,又是摇头叹气的,活脱脱一幅智障样,吓的他们转身就走。
周星祖瞧见这群名士,无所谓的啧了一声,潇洒的打开折扇,惬意的给自个扇风。虽说能够被宁王请入府中的,都不会是无名之辈,但他还真没打算,和这群文士凑在一堆。
毕竟这可是个武侠世界,他正准备走武林高手的路线,和文士凑在一堆实在太掉价。
可当他挥着风骚的折扇,准备和一群武者们聊聊天的时候,武者们都朝他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他们大多数都是明劲修为,只有两三名内劲高手。在他们看来,一脸骚包的周星祖,压根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物。
周星祖读出了武者们眼神里的意思,脚步顿时止住,抬头望天,树上的麻雀,展翅高飞。
果然是群没眼力的家伙,他也不想计较太多,看看风景挺好的。
时间到了酉时,宁王府正厅内,已摆好酒宴。
李士实来到客院当中,将一群文士武者,引入正厅。
他一路上和周星祖谈笑风生,无形中就让周星祖,走在了所有士人当中的第一位。格外显示出了,周星祖在他心中的分量。这点让其他士人们,看的暗暗心中,在心中不忿,一个只会抬头看麻雀的家伙,凭什么走在他们前面?
在步行几刻钟后,众人绕过多处,亭台楼阁,才来到王府正厅。
抬头一看,王府正厅,高有六丈,宽十数米。
厅中铺着上好的波斯毛毯,上首一尊木椅,正坐着一位身穿锦袍,上绣蟒纹的中年贵人,赫然就是权倾一方的宁王。
宁王丝毫没有倨傲,早就等在正厅当中,看见士子们到来,起身佯作迎接。这时候士子们已经跨过门槛,踩在正厅柔弱的毛毯上,抢先朝宁王行礼。
周星祖也在行礼的人群当中,而且当仁不让的站在最前面。
宁王哈哈大笑,将站在最前排的士子们,无论是文士还是武者,都一一扶起。
“诸位别客气,今夜酒宴不醉不归,畅谈诗词歌赋,纵论天下古今。”宁王礼贤下士的做派十足,这番礼遇,已经让不少士子心向于他。
他一挥手,李士实便带着士子们,在正厅两侧,数十个桌案后落座。
文士和武者们,泾渭分明的散开,文士坐在左手边,武者们坐在右手边。这是宁王府酒宴的规矩,他们先前都照已打探清楚。
李士实则坐在左边第一席,可见他在宁王府内“谋主“的地位。坐在右手边的,则是一位浓眉大眼的壮汉,暂时还未透露出名字。
周星祖也随着众人乖乖坐好,谨守礼节的屈膝跪坐在案后,撩起衣袖,双手放在身前。在这种场合要是失礼,立即就会被打上“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