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子,你看着外边,能看到吧?”突然,阚亮拽着丁凡走到了窗户跟前,指着外面密集的雨幕看去,雨发疯似得下着,视力5.2的丁凡顺着他目光看去,隐约能看到一公里外有几盏星星点点的光亮。
位置应该是界江的那边,如果按照这个距离算,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应该是灯塔什么的东西。
就在他迟疑的说不准时,阚亮猛的捏了下他的胳膊,口气硬朗的说:“你过了两天的好日子不要忘了,这里是边境一线地区,一直是潜入潜出的敌特人员关注的地区,哪天发生武装走私和非法出入境,谁也不知道,但是你得给我准备着,像范排长他们那样磨炼心智和意志,随时准备出警,处理突发情况,而不是去收拾几个小混子,去城里吃饭喝酒。”
丁凡几乎是傻了一样的看着他,心想阚亮今天也没喝多啊,怎么一下子变得精神病一般,说起话来上纲上线的,好像这里的任务多神圣似得,自己不就是说想好好练练功夫吗,总比天天混日子强得多吧。
“师傅,我咋了?就想练练拳脚,不也是有任务时不给你丢人吗?这也错了吗?”外面雷声轰鸣,暴雨如注,丁凡心里同样波涛汹涌,心想既然我猜不透你到底想什么,那就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这么做绝对没有错。
“丁子,想练一身好功夫,你说的是吧?行,就按照范排长操练战士那样练,走,你给我出去。”阚亮脸色刹那间发生了一丝神秘的变化,好像早就想好了的似得,指着门口,让他出去。
丁凡赌气似得走到门口,转头向着宋密德房门那看去,本来担心所长能不能出来吆喝一嗓子,让他们别胡闹了,可听到的却是一声轻轻关门的声音,心中不由的暗自叫苦:“宋老密,你吃了我的,穿着我买的皮鞋,还折腾我,你俩这是商量好的啊,本警从警院里一步步练出来,你们还能难住我?做梦吧。”
他推门出去,仰着脖子,看了眼外面浇水般的水流,倔强的脸上多少出现了一丝迟疑,嘴里小声自语道:“这鬼地方,山神显身了,么得,这么大的雨。”
就在他内心出现了一丝犹豫的刹那,阚亮鬼影一样的站在他身后,嘴里平静的说着“是有点大”,可这似乎只是个障眼法,他猛的抬起脚,冲着丁凡的屁.股猛的一脚踹去,说了声:“给我好好练练,省的你一天游手好闲的净惹祸。”
脑子里模糊的听着这话,可丁凡已经重重的摔倒在了深深的雨水里。
阚亮这么踹过好几个新来的,喝多了胡闹也踹过指导员李大义,哪个都是跑出去好几步,踉踉跄跄摔倒的,唯有这个丁凡只是走出两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了,突然双手扬起,长长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果断的影子,身体挺直,快要落地时猛的向着地面重重的拍去!
这么一拍,虽然说不是力大无穷,却也用尽了全力,拍的地上雨水溅起一大片,一直碰到雨搭下阚亮的身上。
“小子,有种!开始,向着门口水沟那里,匍匐前进!走啊!”阚亮此刻声音沙哑,在暴雨中大声的喊着,站在他身边比比划划的,像是个残酷的教官,逼迫着自己的兵冲上危险重重的战场。
“匍匐前进,这有什么?你给我弄几道火线啊,障碍啊,来啊。”丁凡整个身体泡在冰凉的雨水中,身后高处的雨水顺着裤腿进来,又从脖子领口处溜出去,一股子委屈和倔强涌上心头,在暴雨中艰难的瞪大了眼睛,喷着嘴角的雨水,大声的喊着。
“前进,前进,听到了吗?这就是现场,前面就是持刀凶手,民警丁凡,执行命令!”阚亮根本就不听丁凡抱怨的声音,弯着腰,用手插着他的后背,逼着他快点前进。
低姿匍匐在重大行动的特警训练中丁凡练习过多次,可向来都是掌握点动作要领,做做样子就行,从来没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真练过。
现在被逼到份上了,谁让自己多嘴说学本事了,还巴结人家叫师傅,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雨水里往前匍匐了。
“冻死迎风站,死向北斗星,阚大队,我爬,我爬还不行吗。”丁凡试了两下,结果发现不光雨水大,那吹起的狂风夹杂着大大的雨点子打的自己睁开眼都难受,他痛苦的喊着在邮局里看到的一个老兵写的铮铮誓言,大声的默念起来,对阚亮也不那么客气了。
他趴在地上,像一条随时准备挣扎逃亡的死狗,根本不知道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阚亮,浑身湿漉漉的,脸色冷峻,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屠夫,除了让他玩命的爬行,其他声音根本就不在乎。
“好,就这样,肩膀和屁.股不能抬起来,双脚平放,脚后跟和脚尖平行贴在地上,爬啊。”阚亮看他气的发抖,知道这家伙正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趁机说着动作要领,催着赶紧爬。
丁凡本来以为糊弄一下子就行了,可现在才发现,这个狠心的师傅残忍度绝对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光要匍匐前进,还得把自己的崭新皮鞋活生生糟蹋了。
匍匐前进主要的动作要领就是身体贴在地上,手脚结合,力量互助的前进。
“阚亮,你等着的,早晚我的……”丁凡慢慢的向前爬着,嘴.巴贴在水边,眉头紧皱,小声的诅咒着,后面那句“弄死你”虽然没说,可在脑子里一下子清楚飘过,这个念头算是生成了。
丁凡慢慢的爬着,只觉的自己矫健的身体和心头上压着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