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朱由校提出了下一个议案,有关西南川贵两地巡抚遭到御史弹劾如何处理和当地的土司问题。
朱由校同学,最近在看了看另一时空的大事年表之后,很快就发现,在辽东出事的同时,大明西南也即将出大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奢安之乱。
奢安之乱是另一时空天启到崇祯年间,四川永宁{今叙永}宣抚司奢崇明及贵州水西{今大方一带}宣慰司安位叔父安邦彦发动的反明的叛乱。奢崇明于天启元年九月于重庆起事,围cd达一百多天。安邦彦于天启二年二月起兵,进围贵阳两百多天。战争从天启元年至崇祯十年,前后持续17年,波及川黔云桂四省,死伤百余万,大规模交战持续9年。
《明史》上对此事的记载没有什么太多的细节,陈述的事实似乎是奢安两个土司预谋叛乱已久,朱由校当然不会满足这种程度的了解,在没解决后金前他可是希望尽量避免奢安之乱,派出的无人机进行的实地调查之后,天启皇帝陛下很快确定,《明史》声称奢安是蓄谋叛乱,完全属于单方面的污蔑。
事实上,随着大明官僚腐朽,朝廷派到西南的流官不但鱼肉百姓,苛收重赋,对当地的土司们也是苛责打骂,视为贱民,常常以改土归流这把刀子举在土司们的头上。而对长期以来的世袭的土司制度,流官们也横加干涉以获取私利,凡世袭者必向流官上私纳黄金已为不成文之陋规。水西安位继承祖父职位,光是贵州分守兵备副使邵应祯一人就向安氏“索该酋金银常例,不下两三千金”。如而不纳金者,“承袭有积至二三十年不得职者”。
与水西安氏世代为姻亲的永宁奢氏也是如此。万历年间奢氏首领奢效忠死后,奢氏陷入了奢效忠亲弟奢崇明与效忠庶子奢崇周的土司位置争夺战。而永宁总兵郭成、马呈文竟然利用双方混战之机,出兵趁火打劫,将“奢氏九世积财,搜掠一空”。而在奢崇明成为代永宁宣抚使后,因为没有钱财打点上官,当地官员以“行勘未定”为由,拒绝承认,并多次向朝廷议请将永宁地区改土归流。
而最近几任的川抚和贵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基本都是对土司肆意压榨勒索。
甚至于,另一时空奢安叛乱都不是必然会发生在天启元年,奢崇明叛乱的直接原因就是川抚徐可求等人以淘汰老弱的名目克扣军饷,而直接引发奢崇明叛乱攻打渝州的原因其实是徐可求这个智障居然要在永宁的援辽土兵脸上刺字。
本来人家就长期被欺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你还这样的侮辱人,再加上认识到大明已经朽了的事实总不免滋长野心,人怎么可能不叛乱。
“御史弹劾前贵抚李枟、现贵抚张鹤鸣和川抚徐可求等贪赃枉法勒索土司之事,尚未议定。朕近日得到锦衣卫回报西南诸土司情形,甚为忧心。如今东虏未平,西南若不稳,社稷危矣。”
御史对这三位封疆大吏的弹劾,是朱由校在搬运金银的空闲时间,给一大堆的御史送去了这三位官僚的黑材料的结果。他并不希望奢安的问题现在就爆发,谁也不希望两线作战,对西南土司问题自然完全是抱着能拖就拖的想法。虽说对大明的官僚不报太大的希望,但朱皇帝还是觉得应该稍微整顿一下,让这帮人收敛一点。
朱由校这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瞬间就跪了一地。
首辅刘一璟带头作诚惶诚恐状,伏在地上说道:“臣不能为陛下分忧,臣有罪。”
扯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后,朱由校决定不再废话,“好了,都起来。”
说着,朱由校就示意近侍把准备好的资料念了出来。都是万历朝到现在,西南那些官员们对土司干的破事。
每念完一段,下面的大臣们脸色就变得更黑了一分。在座的都不是傻子,朱由校连一些找不到当事人的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意思到底是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
在翻完旧账之后,近侍又取出了一张地图,开始解说。
这张地图,和其附属说明,详细到了连各土司兵员数目以及其兵员中的壮丁老弱数量,拥有武器甲胄数量,都给说得一清二楚,锦衣卫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的,这都是外星大佬帮忙客串了一把锦衣卫干出来的事。
一众大臣看完了之后,都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一看具体到个位的兵力以及武器盔甲数据,他们就信了小半。
稍微有点见识的大臣们都很清楚,不光万历年间的播州之役,就是眼下的贵州平苗之役,朝廷军队除开少数精锐表现都不如土司兵,参与平叛的主力都是石柱、水西和永宁等土司的私兵,再加上大明第一猛将刘铤和其部下的川军精兵都葬送在了辽东,如果真的有人图谋不轨,那就要出大问题了。
待近侍念完,朱皇帝环视了在场的重臣们一番之后,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西南诸土司与朝廷多有离心,皆是朝廷对地方官员失却管束所致。朕以为,如今辽事糜烂,西南不可有事。川贵地方各员,有勒索土司者,必须彻查。”
张鹤鸣和徐可求这几个人在川贵多行不法,不过官位依旧坐得很稳,自然是没少给朝堂上的诸位大佬塞钱,也多有坐师同年这些靠着科举考中时形成的人际关系网维护他们。当然,人在官场上,也少不了政敌。
朱由校一下子要处理三个封疆大吏级别的大员,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争论。
朱由校把这事拿到廷议